除非打到上原他的头上来,他为自保才会主动出兵,其它情况几乎没有可能。 要说孟廷邺的话他信么?他是信一些的,只是不愿为那有可能的结果去做一件掏空他家底的冒险行动。 击退贺兰艺,是轻易就能击退的么,而他没了护身符,史文玉要是趁机打来上原,他的皇位才是白白失去了。 陈靖承认,真到贺兰艺南下那天,他是期望的,他相信陈谦润断不会同他一样不管不顾,他们二人要是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要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么? 另外还有严卿…… 这时他的希望重新落在了严卿身上,他吩咐孟廷邺道:“严卿表弟究竟去了那里,还望你能速速查清楚,要是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胡猜乱想,冤枉了严卿表弟,那燕郡贺兰艺是夺不走的,也自然没有派兵一说了。” 孟廷邺领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只是还不及派人去查,贺兰艺将他和严卿的往来信件寄到了上原,这次陈靖真的慌了,失去一个严卿,等同失去一个左膀右臂,他的威望定是大大不如从前,皇位也更加不稳固了。并且严卿反叛,那孟廷邺呢? 陈靖还是得依靠孟廷邺来为他出谋划策,于是将他召来,将贺兰艺寄来的、严卿上次与他通信的前因后果一并道来,征问孟廷邺的意见。 孟廷邺冷静许多,将信全都看过后,仍然是那一个计策——准备出兵燕郡。 陈靖已经无暇顾及孟廷邺是否也同东亭站到一处去了,只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么?” 孟廷邺认真摇头:“陛下已经失去了一个严卿,要是再失去一个燕郡,其后果如何,陛下心里自当如明镜一般。” 陈靖不置可否,认为可以再拖一拖,拖到无可奈何的那一日再做决断。 此时安乐公主和秦臻都到了襄城,唐灿也自建胜山中返回军中,当严卿通敌的消息传到北疆时,他们知道,大战当真是要一触即发了——一旦原真死讯传来,立刻出发向北晋宣战。 “原容已经先行进入大楚地界了,”安乐公主将最新信报说给秦臻听,“想必怎样处理原真,待原容到了山中,一切就都能照着计划进行。” 秦臻的伤势已无大碍,安乐公主还是限制他外出,连商讨出兵北晋事宜都不准他去,都是脑子一转弯就是一个点子的人精,秦臻怎会不知她的真实用意。 安乐公主要留他在襄城,想必也是她同谢云鹤他们几个商量出来一致同意的。 秦臻不同意,他问安乐公主:“出兵北晋,去的都有谁?” “谢云鹤和谭舒。”安乐公主道。 “我不去,贺兰艺会起疑。”秦臻道。 “这个好办,”安乐公主道,“因为我去,只要随便一人装成你的样子,不就行了么?” 秦臻明知故问:“你不与我一同留在襄城么?” 安乐公主摇头,自顾说道:“虽说找个跟你一样冷面的实属困难,怕是找遍一整个大营都找不出来一个像你这样的。” 秦臻故意夸张地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笑完又变成了往常波澜不惊的样子。 安乐公主饶有兴致地挑眉道:“要是真的找不到,那就不找了。真的带伤出征,才是教贺兰艺怀疑,怕是会觉得我们大楚连伤员都上去战场、无人可派了。” “反正怎样说都是你有理,”秦臻道,“你要丢下我,我也不能硬教你留下,否则不就是添乱了么?” 安乐公主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秦臻是在跟她赌气,不成想她故意顺着他的话讲,正要开口理论,只听安乐公主接着道:“谭舒还怕你坚持带兵,万一出了意外,他不得愧疚一辈子么?” 这是秦臻完全没想到的,他道:“我以为是你……” 因为秦臻根本就不认为他受伤跟谭舒有任何的关系,谭舒只是在执行命令,且为他避免了一场灾祸,要是出手刺杀的是贺兰艺,他说不定早就命丧黄泉了。 “以为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么?”安乐公主笑了,低声叹息,“我没有那么自私。” “你说你不自私,是拿我当自己人么?”秦臻问她。 安乐公主避而不答,道:“一要守住襄城,二要借乱去打北晋,有人走,就得有人留下,你和唐灿守襄城,是我们商量出来、一致同意的。” “你去哪里?” “北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