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不要他了,还是他不要你们了。” “我等是奉了原真的命出来的。”领头的答道。 “就是说原真让你们来杀人的,是么?”钟凝雪的声音冷冷的。 “我们并未杀人。” “你要是真杀了人,你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钟凝雪道,“我和殿下也就是两个废物,再也无颜面回到军中见人了。” 领头的现是进退两难,钟凝雪又是个问话往死里问的,万不可轻易答她的话,唯有沉默,等候时机为妥。 “那么烦请这位英雄带路,”钟凝雪接着道,“既是原真派来的,我们得要原将军给个说法才行。” 领头的万万没想到还能联系到原真那里去,他惊道:“就郡主和殿下两个人么?” 陈谦润道:“难不成将军中的人全都调来么?” 领头的忙道:“原真将我们遣散,自寻生路了。” “他人在何处?”钟凝雪问道。 那领头的小心翼翼道:“郡主这般神通广大,既能找到我们,也一定能找得到原真吧。” 钟凝雪扭头看向陈谦润,道:“看来是不想活命了,直接抓回军中,还是就地祭命?” 这话教这队人吓了一跳,而领着他们去找原真,先不说原真还在不在原地等候,就单凭领着敌人回去这一点,就是送人头去的,这不是明摆着反叛么? 领头的坐马上,下了狠心,向后看了一圈,这队人全数领会,待他回头再看陈谦润和钟凝雪二人时,毫无征兆地举着火把杀了过去。 陈谦润迅速靠近钟凝雪,低声叮嘱道:“千万小心。” 钟凝雪点头,拔出剑来,跃身而起,借一只马匹稍停落脚,前后四剑,落下两个人头。 对付这么二三十个人,是轻而易举,二人一齐上阵,不出一会儿功夫,就不剩一个了。 骑马要逃走、没能逃成的,连马也受了伤,血迹四溅,一地狼藉。 心情不会因此放松,倘若今日没能将他们拦下,那横尸遍野的就是整个村子,地上躺着的就是无辜的百姓了。 二人是寻得那贼头的踪迹,没有惊动军中将士,单他们两个人来的,不过大营就在附近,那些人全都倒下后,陈谦润放了暗哨,想必不多时就来人清理了。 二人在那村口的水井旁坐了,钟凝雪轻声道:“你听这村子,家家闭户,万籁俱寂,可真的睡着的人有几个?” 陈谦润没答话,钟凝雪又轻轻道:“小时候父亲告诉我,人有危险时,总是会有一个依靠,他说小时候他是我的依靠,待我长大了,我就是他的依靠,有了这个依靠,无论怎样的危险,全都能化险为夷、度过险境,我问父亲,那要是我们两个人都有了危险,自救都不能时该怎么办,父亲说,我们的身后是大楚,大楚的君王和大楚广阔的疆域是我们永远的依靠。” 她拿着那把沾了血的剑指向天上,道:“你看那颗星星,是父亲。” 陈谦润向上看去,只听钟凝雪接着道:“今日我想对他说,他说过的话不是很对,也或许是对的,只是将一些人忘记、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北晋和东亭一日不除,强盗行经一日不能终止,单凭我们两个人,能防得住北晋和东亭所有人么?”钟凝雪放下了剑,道,“以往又有多少人死于那混乱之中,血流成河、妻离子散,甚至一同赴了黄泉,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任野狗叼去、掏心挖肺。” “我不曾见过那样的场面。”钟凝雪轻轻叹息道,“父亲也不曾见过,严卿师兄也不曾见过,他们总是偷偷摸摸。” “雪儿,”陈谦润终于开口,轻声道,“这一仗,我们一定能打赢。” 钟凝雪笑了,重去看星星,看了一会儿,撑着剑起身,对一旁的陈谦润说道:“我们回去罢。” 陈谦润没动,向她伸出一只手来,钟凝雪停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拉他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