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安乐不听他的,接着道,颇有些咬牙切齿:“陈靖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心眼全都用在不务正业、偷窃上了,我虽与父皇的关系闹到了天下皆知我们不合的地步,但他永远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绝不会写下那样荒唐的遗诏,除非他的心中不曾装有我大楚的子民,或是要将我大楚的子民和江山丢弃、不管不顾。” “父皇究竟怎么想的,我全不知道,”安乐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突如其来就生死离别了,你接我去北疆,就是想亲眼让我看着你命悬一线,又束手无策么?” 这最后,她说的全是气话,秦臻一点不生气,反而笑了,他道:“往后我做任何事,都先向你报备,绝不瞒你。” 安乐公主的眼睛湿润了,却不肯承认她要的就是秦臻这句话,她当没听见,接着道:“时至今日,我依然当我的父亲是大楚的天子,我依然是大楚的安乐公主,陈靖无权干涉我的身份,至于你答应过父亲的话,全看我们能活多久了,要是不能从北疆活着回来……” 秦臻打断了她的话,他道:“等你有空,记得来看我。” “知道了。”安乐公主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停了停,才道,“好好歇着吧。” 安乐公主从秦臻帐中出来,贴身侍从明月已等候许久,她走近安乐公主,恭敬递上一封信,道:“是瑞王殿下的来信。” “安林的和谈结果如何?”安乐将信接过。 “原真死皮赖脸,拿贺兰艺在大楚地界为由拖延时间,谢云鹤和卫凡不便轻举妄动,如此过了一日,夜里竟是叫他逃走了。”明月答道。 “说贺兰艺在大楚,定是贺兰艺教他说的,原真还没聪明到拿如此冒险的话来制衡大楚的地步。”安乐公主道。 红阳疑惑道:“原真不相信贺兰艺在大楚么?” 安乐公主问她:“你相信么?” 明月答:“属下……” “原真往哪边逃了?”安乐公主不为难她,接着问道。 “往东。” “竟然没回北晋,”安乐公主道,“往东,应该是往襄城去了,难不成北晋起内乱了?” 明月答道:“倘若闹起内乱的是原容,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 “嗯,”安乐公主道,“原容是个文人,想要掌控军权,得拉拢足够多的人为他卖命才行,在北晋这样的国家找几个肯为北晋安危卖命的,比登天都难。” 明月道:“如此比较,原真竟不是最怕死的那个了。” “原真怕死,原容不一定怕,”安乐道,“当下真的是将原真置于死地、不留活口最好的时机么?” 明月不知,她如实道:“属下才疏学浅,尚不清楚其中轻重。” 安乐公主道:“哥哥该是能预想到没了原真,北晋会乱成怎样的情形。” 安乐公主边道边将信件打开,片刻后,她的疑惑解开了,她道:“不是北晋内乱。” 仅仅六个字,明月也明白了其中关联,她道:“此时不乱,待没了原真,北晋必乱。” 安乐公主拿着信,向身后秦臻的军账看去,终究是没踏出去那一步,于是想对秦臻说的话对明月说了,她道:“哥哥要我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我和秦臻和睦相处,至于贺兰艺,他已经将卫凡调来襄平了,交给我和秦臻的任务只有一个,平平安安地到襄城。” 明月问道:“贺兰艺真的能抓住么?” 安乐公主道:“哥哥和嫂嫂布置了这么一个令我们全都摸不着头脑的局,看似是抓贺兰艺,实则是抓原真,贺兰艺是顺带,毕竟他的本事顶上十个原真。” “另外,襄平是重中之重,”安乐公道,“虽不一定能抓的住贺兰艺,但要搞清楚他同陈济勾结内幕。” “当时审理陈济,是谁审的?”安乐公主问道。 “大理寺,”明月答道,“不过最后是经过孟廷邺的指点,陈济才认了罪。” “孟廷邺绝对有同伙。”安乐公主道。 继而忽然想到什么,她道:“母亲在淮郡,应该暂时安全,不过红阳……” 明月道:“红阳是王妃的人,公主该不会是……” “我是怕有危险的是红阳,”安乐公主道,“将来一日,没了原真,除了北晋和东亭,还要对丹陵多加防备。” “不是防备丹陵和史文玉,”安乐公主补充道,“而是预防丹陵在北疆再闹出个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