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往边疆,那将尚在归途中的谢云鹤调回也是极好的。 谢云鹤是个冷漠的人,却严遵圣命,以一当百,有他相助,待打败原真和贺兰俊,我定将收回的失地原本原样地交到上原。 他既提到陈谦润和钟凝雪这两个,陈靖是不会将严卿的信给孟廷邺看的,因为在前两日才收到那二人的来信,他看过后,偷偷烧掉了,不曾告诉任何一人,连孟廷邺都不知。 “是表弟严卿的信,”陈靖对孟廷邺说道,“他想让谢云鹤回到军中。” 仅这一句,孟廷邺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一语中的道:“他怕打不赢么?” “将北晋和东亭打赢,怎会是一件容易事?” 孟廷邺摇头:“陛下当真不知我讲的是打不赢钟凝雪和瑞王这两个?” 陈靖:“……” “若我不曾记错,这二人邀请陛下前去临歌,是欺骗、利用陛下,”孟廷邺道,“这二人可曾给陛下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烧成灰的信自然是还不了原形的,那究竟是收到了一封怎样的信,就全凭陈靖说的算了,他道:“倒是来过一次信。” “哦?”孟廷邺惊讶,不知是装的还是确实吃惊,问道,“他们给了个怎样的说法?” 陈靖意简言赅道:“父皇。” 孟廷邺收起那故作夸张的表情,沉默片刻,才道:“若是赢不了,陛下不动一兵一卒,那日夜忌惮的人就魂归北疆了,陛下的威胁便是不复存在了,若是赢了,坐在皇位上的是陛下,指派严卿和谢云鹤打原真的也是陛下,那份胜利理应有属于陛下的一份。” 陈靖问他:“国公觉得谢云鹤该派么?” 孟廷邺反问道:“陛下以为呢?” 陈靖颇有些垂头丧气地回答道:“不得不派。” 严卿既然开口要人,自有他的道理,陈靖若执意不给,那么严卿便有十足的理由做出任何令他后悔的事来,小了说,将他对此置之不理的行为广而告之,陈靖在大楚坊间的名声本就摇摇欲坠,经此一告,便是雪上加霜,更差劲了。 大了说,跟陈谦润和钟凝雪那两个站到一处去也是极有可能的——陈靖连他的性命都不顾了,他的话还有必要听么? 夏州的秦臻不就光明正大地到他军中了么? 秦臻…… 想及此处,转回原点,陈靖想起来这个气的他差些背过气去的罪魁祸首,他颇有咬牙切齿之状,对孟廷邺说道:“这个秦臻,该如何处置?” 孟廷邺问道:“敢问陛下,秦臻去北疆,当真是为了瑞王么?” 陈靖道:“莫非……” 孟廷邺慢条斯理地与他分析道:“瑞王要北上拦原真,那一定是将能带的兵全都带上,以免被原真反过来打,打不赢,以此理由将秦臻带去北疆,是为大局,陛下无从找错,这是其一,是借口。其二,秦臻去北疆,也当真是为打仗去的,不是为瑞王充人数、壮阵势去的。” 陈靖已知他是何意,他道:“贺兰艺。” 孟廷邺点头:“秦臻在贺兰艺那里吃过亏,照着他的性子,一日不将贺兰艺拿下,一日誓不罢休,另外,就是先帝。” “父皇曾许诺过秦臻,若要出兵东亭全力以赴收复失地,定将此重任交给秦臻,”陈靖道,“父皇虽过世,但秦臻……” “秦臻记在了心中,且记得极为牢固。” 陈靖意味不明地看了孟廷邺一眼,遣退太医,也相当委婉地将孟廷邺请走了,一人躺回床榻上,又开始想严卿的信,想谢云鹤到底该不该派回去。 既不能对严卿的请求充耳不闻,又不派自己身边的,因为他还要预防着除去陈谦润之外的来打他。 陈谦润和钟凝雪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燕郡去,另有其它地方势力不安好心、蠢蠢欲动,一定程度上,此时大楚的地方长官是不受他控制的,尤其最为活跃的史文玉,不论是谁,都在等着北疆战事的变动,一有动静,地方会随着动,保不准哪个胆子大的,动到上原皇宫里来,他要留着那些人,保护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