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钟凝雪要走,陈谦润十分爽快地放开了她。 看他这一通不知何缘何故前后截然相反、天差地别的迷惑举动,钟凝雪忍着与他理论一番、再吵上一架的火气,严肃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警告”道:“我只等你一会儿,若是我想走了你还没说完,我就不管你了,我自己先走。” 陈谦润乖巧应下:“好。” 而后钟凝雪看向谢云鹤,对着他略一点头,算是招呼。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谢云鹤开口叫住了她:“郡主。” 钟凝雪停下了,侧身回望,无言询问。 黄云白草的北疆,满目荒凉,又身处这晓风残月的凄冷夜色下,忽然地,钟凝雪从谢云鹤孤傲直立的身影中联想到一个诸如落寞此种与他本人气质毫不相干的词语。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因为在谢云鹤再次开口时,那落寞一飘而散,绕是他照常的冷淡,话中却不由自主地满含着轻快、放松之意。 “北疆天气恶劣,郡主要多保重身体,”谢云鹤道,“今日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时,若有缘重逢,期待与郡主、殿下共伐外敌,保卫疆土。” “嗯。”钟凝雪点头,“谢将军也要保重身体。” 钟凝雪只在马车上等了不到半柱香,陈谦润回来了,他主动向钟凝雪坦白:“方才与谢云鹤提到原真,我们一致认为原真得放走。” 钟凝雪皱眉:“谢云鹤孤身一人赶来这荒山野岭,立在冷风中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告诉你原真得放走么?” 陈谦润道:“是吧。” 他纯属是敷衍,自知道原真可能同时被三方算计,尤其其中一方是东亭后,就改变了对付北晋的策略。 这是心知肚明、无须谢云鹤亲自来这一趟,将这当做一项他必须要做的事情的。 陈谦润又在讲无关痛痒的废话。 若单要拦截原真,将他当做俘虏抓到军中,唐灿就已足够,抓住直接捆回来便是了,何须他和钟凝雪再往北走上一回,当行军是走着玩的么? “那请问殿下您蹚着这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浓浓夜色,领着这么些人大张旗鼓地是去干什么,吹风赏月么?” 陈谦润老老实实回答:“不是,我们是去拦截原真。” 他既这样,钟凝雪不便再夹枪带棒地讽刺了。 钟凝雪问他:“你与谢云鹤没说其它话么?” “说了。” 此言落下,便是开始了无尽的沉默。 钟凝雪自是不会主动问他与谢云鹤究竟都说了些什么,而陈谦润装傻充愣,不觉得他应当顺势说下去,将钟凝雪的疑惑解开。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于是赶往埋伏地的后半程是越走气氛越是僵硬。 就连钟凝雪准备好要向陈谦润说的生辰祝福的话,加上那两只荷包,也暂时放到了一边。 陈谦润走入他生辰的那刻,虽有钟凝雪陪在他身边,终究是连句祝福都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