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钟凝雪的话,陈谦润向来是听的,当然也有例外,譬如许久之后她觉得够了,说想睡觉了,哪怕假装生气不肯再配合,陈谦润也是不依她的,软磨硬泡地亲她、哄她。 跟这样的陈谦润讲道理不可能讲得通,所以在上岸的头天晚上钟凝雪几乎没怎么睡,次日醒来罪魁祸首陈谦润见钟凝雪面色不善,于是将她抱在怀里,好言好语地赔罪。 不过是做做样子,下次还敢,钟凝雪把他看得透透的,不想再听他讲胡搅蛮缠的话了,催他快些起床,出门去忙军中事务去,因为她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她还在思考究竟该送什么礼物给陈谦润。 昨夜从陈谦润那里没问出答案,这件事情便又回到了原点,她要重新想,陈谦润到底喜欢什么,她不想再问了,因为她搞明白了凌霄话中的意思。 她决定到襄平时,若是有机会上街去,就凭着感觉买几件,最好是能让陈谦润和她一起去,依据陈谦润的反应来推测,若是一切顺利,就将看起来他最喜欢的那件当成礼物送给他。 将这件事想好,已经过去半天时日,陈谦润从早上离开一直未回来,船上的人都在忙着准备上岸,因天气不好,温度骤降,陈谦润不许她出门参加,所以船上的闲人只剩她和凌霄。 “我是王爷的军师,”凌霄开玩笑道,“王爷怕你以为他在架空你的权力,所以派我与你商议上岸后的安排。” “我本就没什么权力。”钟凝雪道,“如此是多此一举。” “王妃当真是无条件地信任王爷,”凌霄道,“王妃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王爷会背叛你么?” “你是敌方派来的卧底么?”钟凝雪面不改色道,“致力于离间我和王爷的关系,且用如此低级、一眼就能使人看破的办法。” 她语出惊人,凌霄一时分辨不出她讲的是否是心里话,他问道:“王妃怀疑我是奸细么?” “你当然不是,”钟凝雪道,“你若是奸细,我们早就葬身临海了,或者再早一些,不及到临海,我就被你的药汤毒死了。” “……”凌霄道,“王妃所言有理有据,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王妃真是……” 凌霄连怎么评价也讲不出了。 钟凝雪倒是一贯的风清云静,陈谦润既派凌霄来,应该不是商议上岸后的安排,而是将外界目前的形势全都传递给钟凝雪,这也确实是钟凝雪想听的,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问道:“凌公子知道陈济的动静么?” “陈济比陈靖晚一日从上原出发,”凌霄回答道,“还未到涿木。” “陈靖也还没到么?” “没有,”陈谦润道,“陈靖或许不经过涿木,他没必要绕远多行几百里路。” 钟凝雪注意到凌霄对陈靖直呼其名,她接着问:“那日我听见秦臻向王爷禀告只有广郡的信还未送到,不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广安王从江川出发了,”凌霄道,“应该会比陈靖晚到几日。” 他竟同意跋山涉水自广郡到临歌去,钟凝雪惊讶,她道:“师叔竟是答应了么?” 凌霄笑着摇头:“其中原因我推测不出,但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他知道了陈济的动静。” 钟凝雪不确定,她问道:“凌公子指的是?” “陈济和原真的动静。” 钟凝雪点头:“陈济在上原趾高气昂进出城门那一趟,必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不可能不多想,但能联想到原真,师叔不简单,凌公子能推测到,同样不简单。” “我哪里有这般智慧,”凌霄道,“不过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将他的话传给王妃罢了。” 钟凝雪没与他深论究竟是谁想到的,她请教道:“凌公子是依据什么推测的?” “王妃还记得王爷最初派人去广郡邀请广安王的目的么?” 钟凝雪道:“郑临。” “可是郑临的调查毫无收获,”凌霄道,“有人暗中做了手脚,王妃认为是谁的人?” 钟凝雪道:“广安王。” “郑临已回涿木,”凌霄道,“他去上原是规规矩矩地做事,不曾向陈靖透露任何涿木的消息。” 钟凝雪听出他的意思了,她道:“郑临不是陈靖的人。” 她接着道:“可他应该也不是广安王的人。” 凌霄问:“王妃为何这样猜测?” “郑临若是广安王的人,广安王早就有所行动了。” 钟凝雪的话根本站不住脚,广安王陈恢在朝堂上向来是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争夺皇位的势力,而他自己更是没有篡位谋反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