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往常做派,不停给钟凝雪夹菜照顾她,和萧夫人聊天拌嘴有说有笑,一样不落下,钟凝雪还是能看出来他有些心神不宁。 红阳没有随从,晚膳后与萧夫人道别,陈谦润先送钟凝雪回长春宫。 他道:“前往涿木的队伍快要出发了,我去看一眼。” 钟凝雪也想去送送远行的将士,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陈谦润拉过她的手,摸摸手心和手腕,道:“还是凉,吃了大半碗的汤还是没能暖过来,你先回去,傍晚不比白天,若再闹了风寒,岂不耽误了我们启程的时间。” 钟凝雪没有坚持,回到长春宫,又叮嘱了红阳几句,红阳这般迟钝的人,都觉出来了钟凝雪今日同往常不一样,她小心道:“小姐怎么突然话多了起来?” 钟凝雪本人尚未察觉,她问:“是么?” 红阳如实回答:“是……” 钟凝雪今日确实说了很多话,有必须要同陈谦润商量的,也有她同陈谦润讲的玩笑话,萧夫人和红阳她说的也比较多,是因为她们明天就要离开临歌,再见遥遥无期不可预测,她自是把往后半年乃至一年同她们讲的话全都在今日说了,不怪红阳说她话多。 她问红阳:“我说话同往常一样么?” 一样,红阳心里回答,虽然话多了几句,还跟她讲了道理,但依然不分情绪,说的没有感情,若是不熟悉她的人,根本听不出她是在关心人。 红阳不敢照实回答,她道:“不一样,比以前温柔了。” 钟凝雪神色严肃盯着红阳看了片刻,把红阳看得心里发毛,她后知后觉想到钟凝雪好像不喜欢别人夸她温柔。 红阳忐忑不安地解释:“小姐,我的意思是……” 钟凝雪并不与她计较,她打断了红阳的解释,说道:“我明白,你不用说了,明日还要赶路,你去歇着吧。” 红阳道:“王爷还没回来。” 钟凝雪往门口看一眼,道:“应该快了,有事我会叫其他人,你好好休息去吧。” 红阳应声离开,钟凝雪守在寝宫的桌前,或许今天思考了太多问题,她有些累了,几度差点睡过去,索性起身来,左看右看找事情做,陈谦润回来时,她正在香炉旁点香。 陈谦润诧异:“长春宫是没人了么?” 钟凝雪不满他大惊小怪,不理会他,自顾抱着香炉往床榻旁走。 陈谦润走去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香炉,一手端着,另一只手将床榻旁的方凳向外挪了挪,他道:“太近了,每次我在外侧睡,都熏得头晕。” 说话间把香炉摆在了方凳上,又道:“今日还是我在外侧睡,以后都是我。” 钟凝雪应了一声:“嗯。” 停顿一下,解释道:“可能是你嗅觉太灵。” 陈谦润:“……” 他怎么听都不觉得这是句夸人的话。 睡前,陈谦润将一张折起来的纸交给钟凝雪,说道:“涿木的情况,跟你报备一下。” 报备?想必是他要证明他不会在任何事情上对钟凝雪有所隐瞒。 钟凝雪才不要那么幼稚,她不接:“我不看。” “当真不看?”陈谦润问。 钟凝雪道:“不看。” 陈谦润开始卖惨:“可若是哪天涿木出了意外,我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这么重的担子全压在我一人身上,难免会出一些纰漏。” 钟凝雪皱眉接过,打开扫一眼,上面如数列出涿木派兵数量及各队伍领队的姓名,不是陈谦润的笔迹,想必全是由卫凡安排。 算是整整齐齐的汇报,并无特殊之处,但在最后一行,有一个圈起来的名字,江凉。 钟凝雪看向陈谦润:“这个江凉……,涿木的驻军将领……” “你想的没错,”陈谦润道,“他是江远的弟弟。” 钟凝雪问道:“他何时加入王府军队的?” “他是冒充他人姓名混进来的,”陈谦润道,“他现在叫郑临。” 钟凝雪将纸重新折好,放在桌上:“江凉若不是心正之人,涿木必定要来一场腥风血雨。” 陈谦润道:“但同时证明我们派兵涿木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钟凝雪点头道:“嗯,这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收拾妥当,灭灯后,钟凝雪才想起来还有几句话想对陈谦润说,只是陈谦润先开始黏她,刚回来时不问,待躺在床榻上了,把人抱怀里,就非得问清楚钟凝雪今日是不是在刻意等他。 陈谦润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