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知晓这些事情林师兄也会配合着俯身细听,偶尔放缓声音附和两句,冷峻青年竟也有待人温煦体贴的一面。 此刻若让那些弟子瞧见如今这一幕,许是会同她一般吃惊吧。 似是察觉到耿兰的走神,璩苏已然凑了过来同她小声嘀咕:“大师兄这是被附身了?” 耿兰被这无厘头的话一噎,露出无奈的笑:“勿要胡说。” 倒是现在的林师兄多了几分人情味,不似先前那般冷若冰霜,无法接近。 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霜院前,林檀同他们告别,这一路赶来肯定累了,没同意林云顾说送她的话。 林檀一走,霜院又迎来了另一人。 轮椅碾碎了地上的落叶,红衣少年独自推动车轮,握剑的手掌心被磨破了皮,但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点点挪到了青衣男子面前。 林云顾被笼罩在灯笼下朦胧的光影中,青年挺拔修长,晚风袭来,衣袂翩跹,就如林嘉玉拜入沧海派第一日,他带着满腔的野心踏上了山。 高山之上,风卷来弟子齐齐怒喝,剑声铮铮,破空而来。 日光之中,青衣少年如今日这般孤峻峭拔,剑已入鞘却难掩锋芒。 林嘉玉口中干涩,垂下眼眸瞥见空荡荡的下肢狼狈愠怒地瞥向别处,十指扣入木椅中:“大哥……” 他迫切地想知晓沧海派对他可有后续安排,他又畏惧听到自己被放弃的消息,到最后闭紧嘴不再言语。 “好好养伤,其他的我来处理。” 从前林嘉玉畏惧这道冷声,如今却心底震动,彻底安心了下来。 …… 耿兰有心同林云顾多些相处,她并不畏惧他的寡言少语,见林云顾在院外赏景也走了出去。 “林师兄。”少女声音如娟娟泉水,沁人心脾。 林云顾颔首,神色淡淡。 耿兰知晓他的性子并未放在心上,她走了过去提起了林檀:“我瞧六娘子身体似乎有恙,可否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青衣男子负手而立,他沉吟:“六妹身负顽疾,暂且无药可治。” 耿兰并未放弃:“我自幼习医,若是不嫌弃,明日若是方便我想替六娘子瞧瞧。” 她并非是为了靠近林云顾,这只是身为医者的习惯罢了。 林云顾垂眸望向面前温婉少女,到底是应了声。 “那就麻烦耿师妹了。” 如今已是深夜,三人早早睡下为明日彻查做准备。 绿蓉攥着信封兴冲冲地走进来:“小姐,花三郎的长随送来的信。” 林檀昨夜又受了一阵心绞痛,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绿蓉的声音,为了不被发现端倪,林檀背对着绿蓉将半张脸都缩在被褥中:“放桌上吧。” 等绿蓉一走,林檀才在被子里转了个身,伸手拿到那封信。 上好的纸张沾着淡淡梅香,林檀借着窗外的光看清少年俊秀的字—— 今夜酉时一刻,福寿堂见。 福寿堂正巧是林檀碰到林厌行的药铺,林檀将信塞入袖中,起身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