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少女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 钟巧珍只是盯着这少女看,心中有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我认识她,”钟巧珍想,“可我怎么想不起她?” 不仅如此,钟巧珍甚至觉得自己看不清这少女。 少女就像被一块毛玻璃挡着,从头到脚都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钟巧珍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尝试着重新仔细看去。 她先认出少女身上的衣服,似乎是一件素色宽松的袍子。 “那应该是一件道袍,这么说是流月宗的人。”钟巧珍这么一想,再定睛看去时就发现少女身上的衣服款式清晰可见,果然是一身朴素的蓝色道袍。 “既然是流月宗弟子,发型应当是挽了道髻。”钟巧珍再往上看,果然又看到少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乌木簪子在头顶松松挽了个道髻,大概是由于年轻女孩常有的爱美之心,她虽然梳着老成的发髻,却在两鬓特地留了两撮刘海,为自己平添了几分生气。 “年纪不大,爱美,很担心我的安危,喜怒哀乐形于色,可见修为并不高……”钟巧珍思索一会,试探着唤了一声,“青乌……你是青乌吗?” 随着钟巧珍的声音落地,刹那间,仿佛遮住明月的云层被一气吹散,钟巧珍清楚地看到了一张年轻可爱的鹅蛋脸。 少女长着大大的眼睛,眼珠黝黑,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天真又无辜。她是流月宗几年前拨给钟巧珍差遣的小杂役青乌,只不过钟巧珍懒得使唤别人,加上常年在外云游,所以两人的关系熟而不亲。 青乌“呜”的一声,两行眼泪滚滚落下:“钟师叔,你终于、终于醒了,呜呜呜,你可把我吓死了!” 接下来,在青乌边嚎啕大哭边断断续续讲述的情况下,钟巧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月前,钟巧珍尝试突破元婴境时,在最关键的节点被不明身份的凶徒偷袭,真气走岔,突破失败,从半空自由落体,险些身殒道消…… “幸好有位前辈刚好路过,及时出手救了您。是他将您安顿在此处,又派了使役来流月宗报信。可惜近来由于魔教动作很多,掌门和几位师叔一时半会都抽不出手,只能先派青乌我过来伺候您。” 钟巧珍边听边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十分朴素的卧房,墙和地板是竹木搭建而成,房间里只有最基础的生活设施,没有任何装饰用品,更不见金银等奢侈器物,因此分辨不出屋主人的性别。 钟巧珍脑子里乱得要命。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还在临海市,在内视场景之中与赵建新生死相搏,怎么一转眼又回到了神虹大陆? 难道临海市的一切全是她突破失败后的一场梦? 又或者,那是一个无人见证的心魔幻象? 钟巧珍迟疑了一下,问青乌:“是谁救了我?” 青乌连连摇头:“师叔见谅,此事弟子并不知情,弟子接到师父无尘子通知被派来此处的时候,这里只有师叔您一个人。” 钟巧珍说:“所以这两个月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此地并没有出现第三者?” 青乌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那位前辈本人虽然一次也没在青乌眼前出现过,但他会定期送药材过来,还会留下如何照料师叔您的细节提点!”青乌回头看了眼窗外说,“这么算起来,再有十天又是新药材送过来的时候了,前辈要是看到师叔您醒了,一定十分高兴,到时候定然会现身相见!” 钟巧珍又再向青乌打听这两个月来的神虹大陆局势进展,小姑娘虽然知之不多,但也说得有条有理,不像是幻象的胡编乱造。 到了当夜亥时初,钟巧珍已经基本确定青乌关于她本人这两个月的描述中不存在显而易见的矛盾错误,换言之,她不仅没有编造,也没有撒谎掩盖或是断章取义,青乌讲的一切事情都有头有尾,符合逻辑。 “这也太奇怪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钟巧珍睁着眼睛,透过窗户定定看向夜空。 神虹大陆灵气充沛,连夜间的星辰都格外晶莹璀璨,钟巧珍过去时常喜欢观星,不是为了起卦,纯粹就是喜欢。但也因为喜欢,钟巧珍推演事物的前因后果往往十分准确,然而今晚不知为何,天幕中起了一层雾气,星月不明,没有存在可以给她指引方向。 “简直像在茫茫大海中迷了路一样。”钟巧珍想着,翻了个身,决定养饱精神,有事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早,钟巧珍准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捞校服,准备去英华特高上学,结果伸手捞到了一件宽敞的道袍,她捧着衣服想了一会儿才猛然清醒过来,这里是神虹大陆,她回来了! 钟巧珍仍是不信,她先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