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转头问宝珠:“这几日都没收到陆府送来赔付二哥的诊金药费么?” “没有。”宝珠否道。 “当真是个不讲信用的无耻之徒!”孟十三鄙视完陆罗,随着又安抚孟仁吉,“二哥放心,我定然会将诊金药费讨回来的。” 孟仁吉听着,这也才想起当时在雀仙楼,大妹妹追究陆罗欺辱他之过,不止是同他道歉,还得赔付诊金药费一项。 他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又张,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孟十三主要就是来看孟仁吉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既是孟仁吉说已好全,她稍坐一会儿,与孟仁吉聊了会儿家常,便起身离开。 刚走出尘飞堂时,却教孟仁吉喊住:“大妹妹!” “嗯?”孟十三回身。 孟仁吉欲言又止:“我……” “二哥的伤虽说好全,却也仍需慢慢将养,毕竟那日二哥可是吐过血的,万不可因大意而留下病根。”孟十三以为他还在想她与孟仁平齐齐问的那个问题,才这般想说又说不出来,便开口劝慰道,“故而二哥不必多想,暂时想不到有何打算亦无干系,眼下好好养好身体要紧,打算可以慢慢再想。” “……嗯。”孟仁吉听着孟十三完全出自于关心他的一番劝解,忽然觉得他想要说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二哥与大哥一样,往后唤我夭夭就好。” “好!” 离开森万院,孟十三直往孟府大门走。 崔瑜去了金陵还没回来,暂时讨不了身手了得的心腹侍女,但这并不妨碍她还是想到外面去走走逛逛。 在老祖洞庙清修时,百年如一日地以原形不离洞庙,那是因着修行之需,现在她已经离洞庙千里之距,也无法继续清修,那她作何还固步自封。 她要出去! 不料宝珠却挡到她面前:“小姐,您忘了您还要抄写经书么?” “祖母又没限期,我何时抄写好,何时再交到佛堂便是。”孟十三绕过宝珠继续往大门前进。 宝珠追上来:“可是您刚刚和陆家二公子那样大大出手,现在出门是不是不太好?” 孟十三听出些意味儿:“你害怕了?” “奴婢不害怕,奴婢就是怕您吃亏。”宝珠亦步亦趋地跟着。 “那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家小姐我吃不了亏。”孟十三暗道能让她吃亏的人,这会儿还没出世呢。 “可是……” “再可是你就回院去!” 宝珠闭嘴了,一脸欲言又止。 孟十三瞥了眼宝珠这副和刚才孟仁吉一模一样的表情,然后选择了忽略。 直到要跨出孟府大门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宝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被门房管事拦了回来,她很郁闷地往回走。 “赏春姑姑和奴婢们说过了,说让小姐您好好在府里养身体,暂时就别出府了。”宝珠在孟十三的盯视下,艰难地再蹦出一句,“是老太太的命令。” “祖母的命令有什么不好同我说的?”孟十三觉得宝珠没把话说完全,“一次性说完。” “那不是怕您生气么。”宝珠说出心里话,随着详细禀道,“数日前从老太太那儿的碧纱橱搬出来,奴婢们就觉得您在和老太太生气。随后老太太下此命令,赏春姑姑便说,暂时先不同小姐说,或许小姐您刚出过门,近日已无再出门的念头。那么说与不说,也就无关紧要。奴婢和金银觉得有道理,便照做了。” 最主要的是,她们着实不想让小姐再动气。 不仅会把和老太太好不容易融恰起来的关系闹僵,更不想让小姐的身子因气闷而受损。 “就因着怕我继续同祖母生气,你们就合起伙来欺上?”孟十三能听出宝珠等人的好意,但一心为主,并不包括连主意也帮主子拿了。 宝珠卟嗵一声就跪下了:“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孟十三脚步不停地往后院回。 “诺。”宝珠麻利地起身,还不忘拍两下膝盖,跑两步追上孟十三,“小姐,您不怪奴婢们自作主张啦?” 孟十三冷哼一声:“回院连同金银,都罚一个月劳作。” 宝珠听到要罚,苦着脸问:“小姐,什么劳作啊?” “翻土。” “???” 直至日暮,宝珠和金银都在泰辰院后罩房一侧的空土地上,勤勤恳恳地翻着土。 这块空土地原来还长满杂草,日前刚让赏春安排的两个婆子两个粗使丫鬟拔除干净,不然这会儿她们还得先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