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便爱粘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性情她最了解,能让太子哥哥在诸女之中,直直盯着看的女娘,此前未曾有过。 眼下有了,令她惊诧之余,又不禁猜想莫不是太子哥哥真如传言那般,当真对孟大小姐情根深种了? 余者诸女,想法就没有李曜深李照沁兄妹俩所思所想这般好。 她们大多在心里恶狠狠且不忿地暗骂,有骂定是孟十三此狐狸精借由病弱装可怜,方博得太子的怜悯,也有骂怪不得孟十三往年都不曾出现过,偏就今日会来参加桃花宴,原是早知太子要来,故意制造与太子见面的机会来的! 恶意顿时滔天滚滚。 孟十三气定神闲地站着,任由李寿盯着,任由李曜深李照沁生出各种揣测,更任由诸女看向她的目光,渐渐从不友好到满眼恼怒嫉恨。 她深知自己不曾得罪过她们,不过尽因那直盯着她看的东宫祸水罢。 她今日来参宴,除了出门放放风之外,也有结交能结交的贵女之意,眼下孟美景和董玲珑才打过一架,她从中插一脚,才扭过来诸女对孟府大小姐病弱的印象,尚未观察到可结交的贵女,竟便被此祸水尽数斩断。 可恶。 早知这厮会来,且这般肆无忌惮地给她招惹麻烦,她刚才就应该陪着孟美景去梳妆换衣,省得她都未行结交之举,便教这厮给破坏了。 世上无早知,眼下还是得看看如何挽救一二。 省得未能结交不说,反结满仇敌。 孟十三微微掀起眼帘,扫过这些明明是初初见面,却因着李寿,或因着李曜深,尽对着她露出敌意的诸位贵女。 哪些悄悄对着李寿红了脸,哪些又偷偷瞄向李曜深,哪些又光明正大地对着她想把一双眼珠子瞪出来,她大致看了个清楚。 当然,也不排除看走眼的可能。 朝臣拉帮结党,这些贵女自然也有各自的小团体,有些贵女纯粹只是替结交的好姐妹气恼,有些贵女则更简单,纯纯地见不得有人比她们好罢了。 在她们眼里,能得李寿另眼相待,这便是无上荣耀。 她们得不到这份荣耀,她一个病秧子自然也无资格得到。 然而她们却从未想过,正如孟家人一样,未曾想过她要不要这份荣耀。 但不可否认,目前为止,李寿给她的这份荣耀,不管出自什么目的,都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利,多少有些令她轻而易举地顺心遂意。 她要孟府大小姐真真正正落到实处的地位,因着他对她的看重,祖父一声令下,给了。 她想出府门结交贵女,为将来先铺下路,更为找到从前她入世时留下的身份,可能会拿到她正缺的人手,因着她可能会成为东宫太子妃的这个可能,祖母虽担心她的身体能否外出,仍是允了。 做人总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付出,既是她已得到便利,那伴随着出现的麻烦,她总不能就怨怪在他的身上。 孟十三微微叹出一口气儿,他不开口,那便只能由她打破此不快的场面,再次规规矩矩地福身:“殿下。” “夭夭不必多礼。”李寿说着提步走向她,她不靠近他,那便山不就他他就山。 上两回还大表妹,今次倒更进一步,直接喊她的字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场给那些传言盖棺定论,好让诸多对他有意的贵女死心? 她拿他当通行令,他拿她当挡箭牌,互惠互利,倒也不是不可。 孟十三从善如流,弯起唇角,对李寿笑得和煦,既然已和倾慕李寿的贵女们不可能结为挚交,那她不如抱紧这块通行令,争取更多落到实处的便利。 李寿不知孟十三心中所想,忽而被她这一灿笑,笑得直晃进他的心扉,蓦地想起他也曾在梦中梦到梦中人的笑声,那笑声余音袅袅,令人难以忘怀。 他尚未听过她笑过,也不知会不会与梦中的她一般动听。 “郡主的桃花宴素来只请娇客,不知殿下今日与世子一同前来,所为何事?”孟十三无话找话说地随便抛了个问题。 闻言李照沁也是才想起这个问题:“对啊,我都办过六年的四季赏花宴了,每季除了赏花玩乐,亦有琴棋书画的赛事,此前我曾破例请过太子哥哥来当宴会的主评,评判孰优孰劣,孰胜孰负,太子哥哥可都是一口就拒绝了。” 说完她以手肘去碰自家长兄。 李曜深笑睨李照沁一眼,妹妹之疑正是他之疑:“孟大小姐问得甚好,本世子亦很想知道。” 弦外之音,回转归府入后花园,进此桃花宴之举,非他之意,实属李寿主导所致。 霎时,诸女的目光又重聚回太子殿下身上。 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