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重塑人身好些 。 “ 奚昭话锋一转 ,
“ 但能明天再封什么魂门吗 ? 我想看看能不能再多记起些东西 。“
月楚临的眼神又柔和几分 , 应好 。
他一直在房中待至天亮 , 才说要去太阴门走一超 , 晚上再回来看她 。
待他走后 , 奚昭再不犹豫 , 用灵刃利落割断两条锁鬼链 , 随后走至门前 。
她尝试着推了两把 。
只听得哄当两声脆响一一门应从外面锁紧了 。
她便从芥子囊中取出瞬移鬼核 , 去了花房 。
花房与她愚的一样 , 的确被精心打理着 。 她左右环视一周 , 从角落处挑了盆不算起眼的君子竹 , 再移至月楚临的书房外 。
确定里面没人 , 她才进了房间 。
他应该常来这儿 , 桌上蜡烛烧了一半 , 簿册堆了厚厚几沓 , 最上面的几本翻开了 , 写有札记 。
她挑了个隐秘的场所 , 藏住了那盆君子竹 , 又在房中来回走了几遭 。
待做完这些 , 她正打算走 , 却忽然嗅见一丝淡香 。
是青竹香气 , 淡到几乎闻不见 。 但因这房中不久前才打扫过 , 就变得格外明显 。
她顺着那气味寻去 , 最终在里屋的墙上找着了源头 。
是把铜钱剑 , 悬挂在墙上 , 位置极为隐蔽 。
剑身上镶嵌的铜钱已十分考旧 , 生着星点锈斑 。
她盯着那铜钱剑看了半晋 , 走近 , 细细喷闻着 。
再三确定这香气来自铜钱剑后 , 她思忏一番 , 忽拙手取下那列 。
很沉 。
剑身外沿的铜钱打磨得尖锐锋利 , 铜钱缝隙间还见着早已干渚的暗红血迹 。
手腕上的锁妖链暗扣打在剑身上 , 击出脆响 。
她掂了据 , 又将其收入芥子囊 , 这才转身离开 。
回到明泊院后 , 奚昭把两条锁妖链压回被子里 , 佯作无事发生 。
傍晚 , 月楚临提前来了明泊院 。
他没声没息地进了卧寝 , 见她没睡 , 才开口道 :“ 那边的事已处理完了一一昭昭 , 今日感觉如何 , 有没有 …... 记起什么东西 7“
奚昭摇头 。
见状 , 月楚临微捕了下唇 , 神情看不出好坏 。
「 无事 。 “ 他坐在床畔边 ,“ 等重铸了人身 , 还有时间慢慢愚 。“
“ 但 …...“ 奚昭犹疑着说 , “ 我好像记起了一桩事 , 就是不确定是真是假 。“
月楚临呼吸稍紧 :“ 何事 ?“
“ 兄长是生辰将近了吗 ?“ 奚陀道 ,“ 我之前好像在兄长的书房里藏了盆君子兰 ,
以作贺礼 。 我想想 …... 好像是在外面那间屋子里 , 不知是哪个柜子底下 “
月楚临神情恍惚 。
前不久确然是他的生辰 , 已过了一月有余 。
“ 是 。 “ 他垂下眼帘 , 声音轻得仿若自语 ,“ 为难了你 , 竟还记得此事 。“
“ 兄长 , 我能不能去看一眼 ?“ 奚昭握住了他的手 ,“ 若真放了盆君子兰 , 这么久也没浇过水 , 要是枯死了怎么办 ? 若枯死了 , 也得早些藏起来 , 另换盆新的送给你 。
以免看着那枯黄叶子 , 叫兄长笑话 。“
月楚临的视线逐渐聚焦 , 落在她脸上 。
“ 春昭记得我的生辰 , 我已喜不自胜 。 “ 他语气亲和 , “ 不若先重塑了躯壳 , 再去看也不迟 。“
奚昭瞥了眼他放在床边桌上的碗 。
还是一整碗血 。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 , 说 :“ 可我总愚着这事 , 白天都没怎么休息过 , 就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一一要不 …... 要不兄长替我去看一眼 ? 若真找着了 , 便带回来我眉
僵持之下 , 月楚临到底应了好 :“ 那你在这儿等我 , 我很快便回来 。“
奚昭颌首以应 , 有意道 :“ 兄长可别随便找盆君子兰唬我 。“
“ 自然 。“ 月楚临折身出门 , 去了书房 。
他根本没抱多少念想一一她身死前 , 他们的关系已差到极点 。 她又如何会费心思 , 藏一盆君子兰送给他 。
但真踏进书房的门时 , 他又不由得紧提起心 。
万一为真呢 ?
万一在她心底 , 也还记挂他一二呢 ?
他竭力压抑着心底的躁郁 , 从第一排书架开始 , 仔细搜寻起来 。
越找 , 他的心就越发平静 。
直至他无意窥见了一角花盆 。
心重跳起来 。
一下跟着一下 , 几欲破开胸腔 。
他拖着步子往那儿走 , 微躬着身 , 像是沙漠中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