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才在席间被瓷片刺破的伤口再次迸裂开,鲜血一时间肆意横流,流水一样的滴落在藏蓝色的云纹地毯上,而木桌上竟然出现丝丝裂痕。 还是紫玉最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掏出怀中方帕裹住那只受伤的手,急道: “少爷这是做什么?先消消气,再如何也不能伤了身子。” 说罢,便对着红玉,青玉使了个眼色。 姐妹三人血脉相连,又有多年默契,立马会意。青玉动作麻利的收拾满地的碎瓷片,红玉则转身出门,没多久外面便传来她低声呵斥的声音。 紫玉从柜子里取出药箱,牵着蒋玉舟的手坐在软塌上,细细帮他包扎着伤口,嘴里也不停,一个劲儿的娇嗔埋怨着: “落凡师傅说过,公子十年内要养精蓄锐,可你瞧方才那桌子都被您一掌拍成什么样儿了,若是将来因为这个坏了您的修行,可怎么让我们对落凡师傅交代呢?” 紫玉惯会看眼色,揣摩人心,也最会用憨娇令人心软,果然蒋玉舟的怒气已经降下来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些。 “哪里就那么矜贵了,不过是微微用了力罢了。师傅的嘱托我时刻记得,不能随意运转丹田真气,不然待到功成那一日无法一举突破。我都记得呢!” 手掌心的伤口被碎片刺的很深,又迸裂开,此刻皮肉外翻,骇人的很。 紫玉小心翼翼的包扎,同时青玉也已经打扫干净,房门从外面推开,红玉领着一个身穿黑衣,低头垂首的男人走了进来。 “公子,王副管已经查清楚了。” 王副管上前一步,露出半张侧脸,平平无奇,却有几分忐忑,上次就是他在这个房间告诉蒋玉舟,手底下的人在城门口没有察觉出异常。 如今轩辕宗的万重山进了蒋府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是,他为了将功折罪,几乎是动用了手底下所有的暗线,这才终于把事情查清楚了。 “公子,那个万重山狡诈至极,他们根本没有从城门进来,故而咱们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还有那个女大夫和万重山勾结,不知他们从哪儿找了个女人来,在城主必经之路递上去一封信……” 王副管说的又快又急,额间的汗珠不停的冒出来,想尽力将所有的错处都归到万重山身上,如此自己才好逃脱蒋三公子的惩戒。 蒋玉舟眉头紧皱: “什么意思?什么女人?” 城主府占地极大,在淮州城中位于最中央的位置,除却以蒋城主为中心的主院之外,还分以东南西北四大苑。 四大苑再次划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小院,据说这座堪比宫殿行宫的府邸是百年前富贵至极的一户人家留下来的,每一处都精美异常,且顺应五行风水。 西北角的一处院落中,李轻舟捧着空药碗从唐金宝的房间走了出来,夜色深沉,纵然离着主院那么远,丝竹舞乐之声依旧可以清晰地传入耳畔。 李轻舟环顾四周,这院子宽敞大气,厢房就有五六间,门口的守卫一列一排将院子守的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空药碗,唐金宝自从撞到了头之后,便再也没醒过来,除了不醒,其他的都正常的很,连黄潇潇都瞧不出到底是何缘故。 想起今日在城门看见唐宁青,李轻舟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想必在宴席上众人看见万重山和黄潇潇,只怕会惊掉了下巴。 他们在山上修养的那几日,蒋玉舟派来搜寻黄潇潇的人一直没有间断,李轻舟觉得想要平安的进入淮州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些人自然不是万重山的对手,但打起来之后,只怕事情就闹大了。 连黄潇潇不由得有些灰心丧气,甚至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们,却被万重山一语道破,他说这些人可能开始是冲着黄潇潇,如今,却不尽然了。 李轻舟还记得他随手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递给她,叫她乔装一番去淮州城,把信交给蒋城主。 这不是纯纯找死?人家父子一条心,只怕去了就没命回来了,李轻舟自然不肯,却听万重山凑到她耳边,笑语盈盈的道: “我保你能平平安安,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