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我们急,诸位大臣不都提议过几回了?可不止太子一人之事,事关江山社稷。”徐姑娘笑着回了一句。
她说完,看向一旁静默坐着的郑思君。
大家都知道郑思君对太子的心意,因为她表现最明显。
这会儿倒没有什么失态模样,不过那双黑眸里的神采,明显黯淡了不少。
丁雪葵笑了:“这等大事,那就更不应该询问晚瑜了,不有大人们在为此忧心么?”
太子妃宣旨落定,注定有几家欢喜几家愁,为此伤心的何止郑思君一人?
丁雪葵笃定,整个尚京不知道多少女子在羡慕曲凝兮。
那么多猜测的人选没着落,偏偏是姓曲的。
她仿佛没出门就被天降横财砸中一般,叫一群削尖了脑袋的人艳羡嫉恨!
曲凝兮面带微笑,坐在那儿应付她们,并没有嫌麻烦就离席走人。
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随着身份的转变,以后越来越多说人话说鬼话的凑上来。
需得拿出耐心来,急躁不得,也不好翻脸,均是落了下层。
宴席将近尾声,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贴墙溜进来,在盛德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
他面色沉重,盛德听完也不敢耽误,连忙走到天庆帝跟前,小声禀报:“陛下,云昭仪去看烟火受了惊吓,她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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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庆帝一出声,整个宴席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瞩目上首的位置,太后也扭头看他,询问何事。
天庆帝不欲打搅太后过寿,让歌舞继续,道:“朕去瞧瞧云昭仪。”
他摆驾离去。
放烟花的地方与宴会厅距离很近,哪怕皇帝什么也没说,太后还是很快知晓发生何事。
云昭仪大出血,一群人手忙脚乱,就近寻了个偏殿抬,把人进去处理,怕冲撞了太后娘娘,御医还派人来告罪。
都这般紧急了,太后还能说什么,挥袖便让他们救人要紧。
若是孩子没保住,心里多少感觉有点晦气。
没多久,偏殿那边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嚎声,听上去就是不妙的光景。
胎儿还小,真要摔狠了,铁定是保不住的。
底下人细声私语起来……
云昭仪的哭声尖利,她这段时间出尽风头,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失去龙嗣,自然是难以接受。
哭丧似的,太后听得脑仁都疼了,索性提早散了宴席,叫各位都早些归家去。
安永侯府没有急着走,胡老夫人留下宽慰太后几句。
太后日常礼佛,对这些忌讳比旁人看重些,她感觉不吉利。
胡老夫人说这是缘分不够,小皇子转世重修去了。
宫里几位御医,妙手金针,很快就给云昭仪止了血,宫人们全都低着头腿脚麻利,安静行事。
临时安置的偏殿不宜修养,云昭仪被棉被裹着抬回她自己的寝宫去。
出来的时候,天庆帝走在前头,皱着眉,龙颜不悦。
后面被四人合抬的云昭仪,已经安静了下来,面容惨白,双目赤红。
她在看见曲皇后的那一瞬间发了疯,几乎不顾自身不爽利,蹦着跳起来,张牙舞爪,想要抓花对方的脸!
“是你!是你容不下我的孩子!你害死了他!”
云昭仪出口惊人,言之凿凿:“我苦命的皇儿,被你这毒妇故意惊吓害死的!”
曲皇后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云昭仪莫要胡乱攀扯!此事与本宫何干!”
“你看不惯我,你这个心胸狭窄的毒妇!”云昭仪
实在太恨了,涕泪横流,嗓音嘶哑:“就像当年对陆皇后那样,你想害她的孩子!太子福大命大,顺利降世,而我的孩子却没有这等福气……”
此言一出,太后皇帝齐齐变了脸色,曲皇后不必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陛下!臣妾冤枉,哪有这般空口白话的栽赃之说!”
天庆帝脸色铁青:“盛德,把她给朕贬入冷宫!”
“我没有孩子了,我不会有孩子了……”云昭仪发疯一般,嚷嚷几句就被捂住嘴巴抬了下去。
曲凝兮乍然听见了宫中流传的秘闻被抖落出来,一时间也觉得心惊肉跳。
云昭仪看上去还很年轻,她怎么知道陆皇后当年之事?
曲皇后叫冤不迭,不断恳求皇帝和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听信胡言。
还拿出帕子来委委屈屈拭泪,“云昭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好大一桩罪孽扣到臣妾身上来了!”
胡老夫人自然要帮着解释解释,幸而宴会已经散了,这场闹剧没有闹得太大。
缺乏证据之事,天庆帝当然不会因此发落定罪,他一甩袖,迅速抬步离去。
一个生辰宴,莫名其妙就没了个子嗣。
出宫路上,曲凝兮与老太太上了同一辆马车。
她挨着祖母,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测,轻声问道:“姑母和先皇后,到底有没有怨仇?”
胡老夫人闻言,扭头瞧她,道:“你是担心自己去了东宫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