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卫云疏本能地回避。
“这壁上很多剑痕,薄道友也是修剑的吧?”元初从容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静谧。
卫云疏同样瞧见了残余的剑痕,往常遇到这种蕴藏着剑意的剑痕,她必定会多瞧几眼,甚至用心去参悟,可不知为何,这回她并没去探究的想法。此念头一生出,她就知道勉强自己是无用的,壁上剑痕就是与她无缘。“我未曾致一道。”卫云疏淡淡地答道。
元初“喔”了一声,又笑说道:“在藏魔窟的时候见到了道友出剑,可我看道友的剑,未曾到那一层次。我这里有一块元石,若熔铸入剑身中,可提升剑器的品质。道友若是想要的话,可拿东西跟我交换。”
卫云疏脚步一顿,她将元初的话听进去了。真如之剑在她的身上,可此剑毕竟斩过归墟,又熔铸了无相天域的帝印,是不能拿出来的。她使用的还是她的太一剑。但太一剑在浮黎仙域为神兵利器,到了上清神域,就不够看了。若是太一能够提升层次,有污秽宝物的东西她也不惧怕了,因为不管修什么剑上神通,到了最后都落在“力、疾、锐”上,万剑归于一,一剑落则万物绝。纵然她想跟元初保持距离,可此刻还是忍不住道:“元道友需要什么东西?功数吗?”
元初坦诚道:“我现在没什么需要的。”
卫云疏不免有些失望,元初无所求,那她便取不到元石了,总不能让对方白送吧。
元初将卫云疏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笑了笑说:“如今无需要的,不代表日后没有。这样吧,若是薄道友得了什么稀罕物,也可以给我瞧瞧的,万一心中喜欢了呢?”
卫云疏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但是她跟元初这交情,就没法彻底断绝了。卫云疏垂着眼睫思忖了片刻,抬袖行了一礼,正色道:“总之,先谢过元道友。”
“不必。”元初温和道,“你我是同道,而同道之间自然该互相扶持。”
她的眸光清澈泠然,藏着一片诚挚。卫云疏心中却是有些别扭,“同道”两个字实在是担不起。她的道途,注定了与大多数的人,都称不上同道,除非元初
也弃了“斩诸我之道”,与她们一条心。但是现在前路未明,区区洞天在上清神域不值一提,面对那些上真,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道念自然无法向外传散。牵起了唇角笑了笑,卫云疏没有应元初的话。
在稀稀落落的对话间,甬道抵达了尽头,是一间被打碎一半的石室。四面除了断壁残垣、破裂的用具外,终于出现了其他的东西。那是一个跪在了地上的白衣修道人,他身上的生机断绝,可躯壳保存得很好,五官宛如白玉雕琢而成。他的胸口处有一个被长剑贯穿的洞,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很是暗沉,地面上则是一个一掌宽的剑匣,只是从中断成了两截。再往前方望去,地面上有一个由剑气写成的、潇洒非凡的“缺”字。
又是“缺”!
卫云疏一扶额,眼前有些晕眩。
元初见卫云疏面色变得煞白,忙伸手扶着她,关切地询问:“薄道友?”
卫云疏露出了一抹很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元初见状放了心,她道:“这人应该就是昔日被斩杀的横绝道人了。地上的‘缺’字就是那人所留的。”
卫云疏扭过头看元初,缓缓道:“你先前没有提到过那人名‘缺’。”
“是吗?”元初弯着眸子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兴许是忘记了吧。”
那夜间陡然间浮现的幻梦在眼前浮动,卫云疏不知道要怎么纾解此刻的心境。她反握住了元初的手,好似要从她的身上汲取力量。“剑客叫什么?渡她的人又叫什么?”
元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敛起了笑容,轻轻地问:“重要吗?”
如果与她无关,那名号是什么其实没那么重要。可现在见到了“缺”字她便心神恍惚,仿佛困在了某个囚牢里,她怎么可能不去寻求打破屏障的办法?她用功数换了一些事迹,但是与元初说得相差无几。她的直觉告诉她,元初知道的可能更多。此刻旁的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顽固地求索。
元初抬起了左手,轻轻地落在了卫云疏的眉心,她盈盈一笑道:“薄道友,当心落入了‘执’中,无法脱身。”
点在眉心的指尖泛着瑟瑟的凉意,仿佛一缕冰水在四肢百骸间游走,卫云疏打了个激灵,陡然间清醒了过来。她松开了元初,说了一句“抱歉”,接着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可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被“缺”字吸引了过去。那个如行云流水的字仿佛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她的神魂一点点地栽入其中,直至成为字上游动的一笔。
元初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冷眼看着卫云疏的神魂失守。等到那具意识混沌的躯壳向后仰倒,她才及时地伸出手将人接住。她垂眸凝视着卫云疏苍白的面颊,深邃的眼中浮动着悲悯,她俯下身贴着卫云疏的面颊,轻轻说:“逃不脱的,不是吗?”
卫云疏没有回答。
她的意识透过了那字迹越过了时光的长河,看着无数犀利的剑光奔洒而来。而那洒脱的剑客一扬手,同样以剑光相对。流光飒飒,准确无比地将袭来的剑光撞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