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你不会想着未来有机会带着湘君元灵去龙君那处寻退路吧?”她嫣然浅笑,眸光流眄,端是万种风情。可姜九霄却是好一阵恶寒,身心颤栗。她宁愿洛泠风对自己横眉冷目,也不想看到她的笑。
“我只是想带回来,看看真人准备怎么处置。”姜九霄低眉顺眼道。
“怎么,你杀的人,最后让我来抹杀元灵,是准备将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吗?”洛泠风饶有兴致道。
姜九霄:“……”她额上青筋跳了跳,心中积着一股气。不管她如何说都是错的。她觑了眼明明想要离开,可最后还是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洛泠风一眼,取出了一枚玉符,拿了个法诀将里头的元灵放出。没等那元灵求饶,她身上灵力一转,便将那道元灵彻底杀灭。她抿着唇,“真人这下可满意了?”
洛泠风故作讶异地挑了挑眉,微笑道:“是我让你做的吗?”
姜九霄没接腔了,等到洛泠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了,她才如释重负般松懈了下来。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眉头深深锁起,脚步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只是才出了小阁,便瞧见了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洛元殊。
“她已经走了,不必再去表忠心。”对这同父异母的兄弟,姜九霄可没有多少好脸色。幼时的洛元殊没少欺负她。
“你看着很愤怒。”洛元殊凝视着姜九霄,慢条斯理道,“比起那些人,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姜九霄深深地望了洛元殊一眼,面无表情道:“这句话还是留着以后说吧,现在太早了。”洞天真人本是执子人,可现在却落入了棋盘中,成了棋子,那他们这些尚未成就洞天的,该置身于何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身由自主?
洛元殊不在意姜九霄的冷漠,
他笑了一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不在意立场,谁能给他好处,他就愿意跟这谁。
姜九霄无心理会洛元殊,她不急着下一步行动了,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地收集到情报讯息,如此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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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之地,修士各自奔忙。
卫云疏到了驻地,虽有心帮忙,可那具傀儡造身在经过了极为激烈的打斗后,如今损坏的法器一般,到处都是裂痕。卫云疏虽然会炼器,但是功行远不能跟师无方相比,只堪堪地维持着傀儡造身不崩溃,经不起再度地摧残。无奈之下,卫云疏只得在屋中枯坐修持,一点点地补充在斗战中失去的精气。就这样安静地修行了一段时间,直到心中泛起了一种警兆,她才倏地从玄之又玄的状态中回转过来。
修士修到了一定境界,便趋向了道。而道为万物之玄机,故而事有生发,便有所警,那股感应绝不是莫名而来的。只是因何而生,卫云疏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内心深处始终不宁,卫云疏索性放弃了修行,起身向着外头走去。
天地昏昏,夜幕降临,无星也无月。
卫云疏立在城墙上向着北面眺去,星星点点的碧磷火飘荡,一股腐朽衰败之气,即使隔了遥远的距离,也能够感知到。比之落日坟丘,北洲的邪氛更是浓郁。卫云疏很是厌恶这样的氛围,她的眉头皱了皱,转身走下了城楼。在一处拐角,一只手忽地从暗处探了过来,卫云疏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地抬手一格,可对方手腕一翻,动作快如疾电,转眼便将她的手腕钳制住。一道很轻的“嘘”声传入耳中,卫云疏有一刹那的晃神,眼前暗色浮动,她被人一推,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城墙上。
卫云疏眉眼冷淡:“洛泠风。”幽沉的暗色像是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眼前的人面部轮廓很是模糊,可就算没有抬眼看她,也能够完美地勾勒出一张清晰的、难以忘怀的脸。幽罗山一别后,她们是首次见面。在听到了无尘海的变故时,她以为洛泠风不会再出现在北洲了。
料峭的寒风吹起发丝,如同羽毛扫在脸上。洛泠风凑近了卫云疏,几乎与她额头相抵。只是在感知到那温热的吐息时,她的身躯一僵硬。她往后退了一步,可并没有松开卫云疏。寂静的夜里,她不轻不重的声音清晰地落入了卫云疏的耳中。
“跟我回云中城去。”
对于洛泠风的不死心,卫云疏也没有太大的惊诧,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静水:“不去。”
洛泠风蹙了蹙眉,很是不满卫云疏的反应。她的身体团着一股莫名的火焰,烧得她焦灼不已。她一拂袖落下了屏蔽的阵法,空出来的左手将一枚夜明珠嵌入到了城墙中,借着明珠如月色般的清辉,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了卫云疏的脸。
白发垂落,那张熟悉的脸,苍白而又清绝,好似寒冬悬在料峭枯枝上方的飘渺孤月。
在明光亮起的刹那,这一幅笔墨冷峻的、渗着寒气的画就这样撞入了卫云疏的眼中。她搭着眼帘,一缕哀色清晰而又分明,再一眨眼,情绪敛尽
,仿佛真的做到了至道无情。
洛泠风舔了舔唇,她眼中掠过了一抹晦色。她轻轻道:“你不是担忧云中城那些人对你动手吗?不用忧虑了,宿兰成死了,越青檀也死了。剩下了云雍、宿兰因两个人,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你说什么?”耳朵好似被巨锤敲击,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