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下棺的时候才搭了把手,并没碰少爷啊!” 都是千篇一律的说辞,但其中有句话使得阿顾心中仿佛有根刺一样,混在一片声音中如羽毛般拨动,既混同在众多声音中间,她却能第一时间听出此人都说了些什么,她环顾四周,觉得其余人面色无恙,似是这说不出的怪异只是针对她一人的。 再仔细听来,这人的说辞毫无漏洞,也找不出什么过错。 归根结底,可能还是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吧。 “你们几人是搬动乔家小女棺木的。”县令对着左边说道。 “你们几人是王家幼子的。”这是右边的几人。 “现在,你们分别列队给我看看,还原当时下棺和放棺进灵堂的时候,各自都站在什么方位?”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当场变了脸色。 这一波的人里,都是两家的下人,此时坐在上首的县令,将这群人的神色变幻看得那叫一个清明。 那带头跪下去的,便是这时候脸色最黑的一人。 此事说起,也算不得什么高明的骗术或者障眼法,只是这棺木下面还有一层接着,这棺材做的时候,顶端前后均各有着一个小扳手,前后一扭,底板便会像一扇平放的门一样打开,棺材里的人便会翻身至下一层。 出殡后棺材封口,从底下暗渡陈仓表面毫无波澜,便可不掩人耳目的将这尸体运出去。 至于为何要运出尸体,则是要抓住这几人好好审审了。 王家幼子可没有凭空消失,正在那棺材板子底下好好地躺着呢。 至于这乔家小女,正是下葬时候的前后两人趁着还未封土已然将尸体翻至下层,没想到半道杀出个阿顾和陆伍,这棺材盖儿被陆伍一通乱晃,才显露出空棺之相。 原来县令一行人先去了王府,早在王府这劣等机关便已大白,却是密而不宣,前来此处炸他们,果然顺藤摸瓜抓出一连串的倒卖尸体的下人,这些人怕是白日里跟着主子走动,背地里商量着哪家死人了从哪家翘出尸体贩卖呢。 死人买卖没有售后,这一炸,竟是连带着抓出了不少人。 还有这个棺材铺的老板,也是要好好审问一番的。 最令县令奇怪的是,这些人冒着风险,弄这尸体运出去干什么,这剩下的疑问,必须得带回好好审问了。 细数一下,也就王家二人和乔家二人,共四人,且口供在第二批的时候大致也已经清楚了,王家幼子的尸体在县令踏入此门前便已发现,而乔家小女的因着不见的缘故还未下葬,此后前去探寻一番也是一样的套路。 而棺材铺老板,在刚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喊捕头前去缉拿。 这荒唐事件,便在今晚以这种平和又荒诞的方式解决了。 但这事情不上不下的,还怪让人难受的。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的陆伍,恨不得跟着县令回去听审,被阿顾和温清一人一边又给拉回来,现在正在第二日的白日里,在重新做法事摆喜酒的王家的桌子上喝闷酒。 而一旁弟弟死了已伤心过一次,第二次办法事的时候偷懒的王家大公子正前前后后跟在温清处献殷勤。 啧,手段太低!陆伍斜睨了王家公子一眼,叹道,他四哥可是京城第一纨绔,招招手就能引得一群姑娘朝思暮想,怎么会像这人似的阿谀奉承、打勤献趣。 陆伍幽幽在看了眼托着脸庞斜靠在桌上,不离身的大剑斜倚在身旁的阿顾,她喝点酒,正眼含笑意看着被温清客气送走的王家公子。 这王家公子到底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人以强为尊的思想,自以为是。 这二次法事中,小厮因着上次事件少了几个,于是这次人手便有些捉襟见肘,许多事情要下人前来禀报才能行事。 于是待王家公子在此桌耗了一会儿,便有三两个下人前来请示,他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笑着对各位赔不是道:“诸位在此吃好喝好,我等下后面去看看祭品准备的如何了。” 那一旁的阿顾本正浅浅笑着,这声音如炸雷般在她耳畔响起,在她的脑中犹如晴日里凭空划过一道闪电。 ——“这波祭品奉上,哥几个又能休息了。” ——“不过大哥,人殉制度都没了多少年了,是谁在偷偷搞祭品啊?” 她的意念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大中午的平白一阵风声呼啸,冷意从头顶探颈而下,她整个人似是被这风裹了起来,由颈部蔓延到脊椎,再向下,她整个人冰雕般透着一股子寒意,脸色铁青。 她想起来了。 她刚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曾经模模糊糊间听到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