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吃完了饭,吵着叫金彪带她去看花船。 伍樾也想着去湖边吹吹风散散步,不管谢兆森同意不同意,她径直穿过了街道。 谢兆森无奈,拿着披风追了上去。 “还生气呢?”他觉得好笑,这不过是迟早要面对的,何况此时县城里都知道他俩的事。 可是伍樾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县城的风言风语并不比乡下少。 “你是故意的?”伍樾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气嘟嘟质问他,“我有那么老吗?别扭死了。” 她不知道县城里多少女人想当这九奶奶。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谢兆森把披风重新给她系好,“不能走太久了。” “他们跟你很熟吗?”伍樾问。 “不熟。” “那还上杆子来?” “不过是间接得了我点好处,记着罢了。”谢兆森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伍樾反倒好奇起来。 他来梧田县之前,虎口山的那些匪徒几乎每月都要来城里搜刮一番,受损最严重的当然是那些大商户。他们人多,个个又是不要命的悍匪,盗了东西再往山里一猫。 衙门里那几十个衙役根本没办法。 这样的状况直到谢兆森来了梧田县才彻底改变。 所以,这些商户,特别是大商户怎能不感激谢兆森呢?更有甚者,直接掏出黄白物送到他府里去。 伍樾像是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 以前听村里人说他这厉害那厉害,心下也没多少波澜。可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他这样子应该称得上大侠吧。 “九叔,你好厉害!”伍樾发自内心崇拜他这样的人。 可谢兆森揽过她的双肩,“嗯?” “我叫习惯了,一下子改不掉。”伍樾揪着他胸前的一缕头发摆弄起来,她还是喜欢喊他九叔。 二人牵着手走在湖边,没人打扰。 谢兆森把她带到树下,寻了个石墩子扶她坐,他则蹲在她前面,看着她的眼睛。 又来了。 他想继续那还没答案的问题。 “月娘,哥要娶你。” “嗯。”伍樾知道。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 “我就是想开个店。”他的问题是两码事,不管她嫁不嫁他,包子店她是一定要开的。 “不成!”谢兆森想也没想就反对。 她现在应该好好将养身子,怎能劳心劳力去开什么包子铺,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她心里没数吗?以前她生活拮据可以理解,可现在有他,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者,他谢兆森的女人还要抛头露脸地出来赚钱,叫他的脸往哪儿搁。 除非她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倚靠。 伍樾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也没跟他过多的争辩。她也不生气,她就看着他生气,还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她知道他不愁钱。 这几日金彪那个大嘴巴子在她耳边透了不少风,说谢兆森曾经是大将军手下的最威风的副将,得了不少奖赏。但那不是她的,或许将来会是她的,但自己有没有是一回事。 她其实也不指望自己能赚多少钱,但她总得做点事情,带着小青一起做。在这世道,根本没有女人的位置,乡下女人倒是可以随时出门,下地干活。 而城里的女人很少出门。 她们大概都在家里绣着花,条件好点的还可以写写字、弹弹琴。可她哪里是那块料。 若是进了谢宅,她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所以,她逮了这个机会搬出来。 磨合磨合一段再说,她也没信心他是否能接受真实的自己。 见她不说话,他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双手,近乎央求道:“月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子,答应哥,别想那些好吗?” “我已经好差不多了,整天闲着很无聊。” 她也不是不顾惜身体,只不过有时候忙起来人反而舒服些。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还想着跟你过好日子呢。”伍樾随手扯了扯他细碎的胡须,修剪了几天,又长了不少,摸着怪扎手的。 他任由她不安分的小手揪着自己的胡子。 “月娘,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你只要别拦着我就成。”以他的硬脾气,她只能软磨硬泡,毕竟两人的观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