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樾一向脸皮厚,可这会子却觉得脸热辣辣的,好似被人揪住了尾巴,“嫂子,我……。” “行啦,嫂子觉得挺好的。” 菊香打了两句哈哈,又劝说起来,“听嫂子的,包子停两天,养养身子,否则熬坏了养都养不回来。” “没事的,都老毛病,也不是一下子能好,不碍事的。再说了,这跟下地干活比起来都不算事儿。 菊香被福海养得好,除了农忙搭把手,做些轻快活,其他地里田里的活儿都不用她做。 眼见人劝不住,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叮嘱了几句。 晚上小青特意为她熬了清粥,起锅的时候往里磕了鸡蛋,还学着伍樾的样子撒了些盐和香葱在里头。 当葱花蛋粥送至伍樾跟前时,伍樾觉得自己可幸福了。 “我家小宝贝可太贴心了,嫂子能有你这妹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小青笑笑不语,有时候她觉得嫂子越活越回去了,说出来的话幼稚得要命。 二人吃着饭,隔壁院墙的顾婶正仰头朝这边喊月娘。 两家共用的院墙半人高,可月娘这小个子就到胸口了,有什么事露个头就能说明白。 “婶儿,您叫我?”伍樾和小青都出来了。 顾婶举着手,叫她接手里的鸡蛋过去。伍樾赶忙拒绝,“不用了,您留着自个儿吃。”她这是还昨晚上的肉包子人情呢,顾婶过得很明白。 “拿着。”她语气坚定,“你莫不是要我送过去?” 她都这么执拗了,伍樾也只好接了鸡蛋。 “你这孩子是个半残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再说了,那肉包子可比蛋值。”两家挨得近,哪有顾婶儿不知晓的事,就昨个晚上她被谢兆森抱着进屋,小青啜啜泣泣地哭着,她就晓得伍樾定是犯病了。 以前她犯病的时候,小青都是去找顾婶来帮忙的。 “婶儿,谢谢你。” 顾婶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早嫁了,儿子在县城学徒,家里就老两口。说老也不老,她也不过刚四十的样子,只是这里的人做得苦,都显老。她家里也很清静,月娘又是个不爱说话的,自小青娘去世后,两家走动得也少。 虽然两家不常来往,但只要是小青找上门求援,夫妻两个也不吝力气搭把手。 财叔是男人自不必说,但顾婶是个寡言少语的,也不掺和事。礼尚往来她算得很清楚,这次没跟她家换工插秧,顾婶也没多说什么。这若是换了别个多事的妇人,多少会叮她几口的。 伍樾很喜欢顾婶这样的处世之道。 “月娘啊,大强子回来了,明个你给我留十个包子,我给他带路上吃。”大强子就是顾婶那在县城学徒的儿子。 “好嘞。” 二人回屋接着吃,吃完了伍樾也没像往常那样在院子里头散步。而是跟小青一同进了房间,等着豺狼过来。 果不其然,门被人敲了。 谢宝根贴着门含声道:“月娘,是我。”这时回应他的是从院子角落传来“咚咚”声,见有回应他并未多想,取而代之的窃喜。他绕着墙走到侧面稍矮点的院墙处,这院墙本不高,无奈正好垒在土坡上,他往坡下一站,要踮起脚才能看到院子里。 好在院墙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垒起来的,攀爬起来还是容易的。 “月娘,我进来了。” 朝里说了一句,谢宝根就抓着石头准备翻墙了,他本想探头看看里面的人,谁知迎面被人实实在在浇灌了一桶水,他被淋了个透,脚下一滑,重重跌落在地。 这水还带着骚臭味儿。 不是水,是尿,还有粪! 谢宝根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嚷道:“贱……呸!呸!贱妇,你怎敢!” 伍樾和小青蹲在院子里,捂住口鼻忍住笑,真是太解气了!而谢宝根的嚷叫声把财叔婆娘顾婶给惊了过来,幸好她家近的也就财叔两口子了,否则真能招来一大群人看热闹了。 “婶儿,没事,好像是豺狗下来偷鸡,被我打跑了。” 顾婶隔着院墙道:“你小心点,把门闩好咯。这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些畜生也没得吃。” “知道了,婶儿,你也关好门啊。” 谢宝根听着月娘在里面说话,心下的火气更大了,“贱妇,你是故意的!” “你要是不怕把村里人都招来,就尽管喊吧。”伍樾朝外说了一句,便拉着小青进了屋。 真没想到,嫂子教训人来会这么狠。 小青一想到那死皮赖脸的堂哥,恨不得用竹竿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