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纤细白净,像她的人一样骨肉匀亭。 心已不知飞往何处。 “提案,绑架案的口供、整理案夲还有每天的工作记录,一样都少不得。” “你要是投靠程主任,那不就和政治扯上关系了?与邱主任为敌?” “经济和政治不分家的。我们两边都得罪不起,从长计议吧。”厉少愚心思沉沉,百般不舍地起身,拍拍她的手臂,“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邱诚是银行业元老,虽然不混政坛,但他背后的靠山可是程玉是死对头。他老辣果断,厉少愚面对他的威逼利诱,即便使拖字诀,也存在一定的危险。 趁着阿莱养伤的时日,厉少愚很快查清绑架案背后的主谋——横山有纪。 真材实料在手,却无法将真凶绳之以法,只能以马仔泄愤,这实在是司法的失职。 果如厉少愚所料,杜君松在狱中宣称自己是日籍,想要调取出生证明以引渡回国,以此脱罪。 在与使馆照会此事以前,厉少愚将绑架案涉及横山有纪的种种内幕曝光出去,坐实丑闻,小报满天飞。 一时之间,横山有纪几乎自身难保,在受到上级申饬以后,陆刈麟找准时机再度出面游说。 几个工作日后,司法部收到日方回信,信上写道:杜君松系日本公民板垣健次郎所收养的中国弃婴,三岁东渡,国籍确系日本,实无出生证明。 短短一行,斩断他所有生还希望。 案夲送至参谋本部后,厉少愚驱车面见程玉。 程玉身兼二职,在此地的办公室要比在军部的要大上许多,里外四间。第一二间是治下组长组员办公,都在低声讨论案牍;第三间是他的副官和秘书,副官负责军务,秘书年纪稍长,负责整理党务和生活琐事;第四间独属于他待客议事,处理公务。 厉少愚走至第四道门前站定,怀着毕业答辩一样的心情,忐忑地等候。 车秘书放下钢笔,从案牍中抬头:“厉课长?” 厉少愚点头:“是。” 车秘书起身,双方握手,随后轻轻敲门:“主任,中央银行厉少愚到了。” 门内传来程玉的声音:“请进。” 厉少愚挺直腰板踏着正步进去,对程玉问好,开门见山道:“程主任,7.24绑架案现已结案,杜君松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卷宗已经整理成册,请您过目。” 程玉和厉东瀛是总角之好,在好友故去以后,他时常忆起年少无知那些日子。 想来想去,已成一块心病,不出意外,将追随终身。 他曾无数次想,如果当初能够及早发现东瀛的困境,是否能将其拉回正轨?那这虚度的十二年光阴,是否比现在要好? 当厉少愚出现以后,他对东瀛心存的亲情友情,悄然不觉地转移到眼前的青年身上。 书桌上档案堆叠,他从其中抬头,双眼明亮透澈,好似少年人。 “坐下慢慢说。” 近日四处奔走,有关政治的所见所闻,都令厉少愚对当局感到失望。如今,是他和理想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到右面沙发落座,神情肃穆:“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实在是司法失职。在查探过程中,我发现横山姐弟最近通过口岸走私生意在与几名官员接触,他们的背景和成分相当复杂,三大派系皆有,其中有从北平平调的,也有南京右迁的,更多资料存于档案之中,仅凭走访收获甚微。这一部分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会把资料整理以后送过来。程主任,咱们就此别过吧。” 程玉沉默片刻,靠到沙发椅上细细端详着他,目光简直称得上深情,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不是司法的失职,是统治者内部的矛盾和失职,让四万万中国人变得卑躬屈膝,丢掉几千年的骨气脊梁,一心只求生存温饱,此外再无专长。” “主任太悲观了。我虽年轻,但记得老祖宗教育我们什么是“忠孝节义,四维八德”,这是流淌在四亿同胞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被苦难磨灭。” 今夕往昔两相重叠,程玉既欣慰又遗憾,抬起头整肃了神色:“我接受批评,但不接受你天真的乐观。眼下外患重重,想要维护民族尊严国土完整,想要建立秩序稳定的新社会,仅凭少年的热血和“忠孝节义,四维八德”是远远不够的。听说你来参过军?怎么后来去银行了?” 厉少愚至今未明,军部说他资质不够是哪里不够?所以颔首自讽:“说来好笑,履历被打回来了。” 程玉诚心诚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机会参军报国。” “多谢程主任美意,但我已经想明白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