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把这件事告诉唐巧,一来是为了让她安心,二来也是想咨询一下,要怎么和一个太监相处。 没想到,她刚刚说了一句话,就把唐巧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不,也不能说是吓的,唐巧气急攻心,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云鲤也顾不上羞怯了,急急忙忙去掐她的人中,直掐出好深一道印子,这才把人救回来。 唐巧悠悠转醒,刚平复了呼吸,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下来。 云鲤不敢再多说话,拿着帕子给她擦了半天的泪,终于小声问道:“姑姑,怎么了?” 怎么了? 唐巧只觉得郁结于心,恨不得一头撞死了到地底下去给丽嫔谢罪才好。她只觉得是自己以前和云鲤讲了宫女太监结对食的事情,又跟过海朝威一段日子,所以云鲤才会觉得这种事无所谓,就这样糊里糊涂跟了个太监…… 她又抱着云鲤哭起来,声音悲怆:“奴婢对不起您啊!” 云鲤是真的被她哭的一头雾水。 她把人扶起来,不解问道:“唐姑姑,你先别哭,这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小事情!”唐巧擦干眼泪,忿忿道:“宫内但凡有些头脸的宫女也是不愿意跟着太监过日子的,只有被逼到绝路了,才愿意舍了脸面跟着这些无根的人!”她觉得定是云鲤年纪小,所以被卫璋骗了,忍着心痛问道:“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云鲤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挺主动的。 她安慰唐巧:“你想差了,掌印对我很好很好的。” “再好那也是个太监!”唐巧骂道,接着,她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他有没有那个你?” 云鲤:“哪个?” 唐巧羞愤,但还是明白着说了:“就是,用东西扎你、拧你、捅你,还用绳子捆着你,用蜡烛烫……” 云鲤简直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慎刑司的犯人,他虐待***什么。” 看来是没有了。 唐巧暂时松了口气,看来卫璋还算个人,没有在床上凌虐人的习惯。 可他还是个太监啊!云鲤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就算不做皇帝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公主,怎么能跟一个太监呢! 唐巧自己经验也有限,对男女之事知道的不多,她以有限的经验询问了每一处细节,最终确定云鲤在床笫之事上比她还糊涂之后,心中算是有了个底。 看来卫璋不仅没有凌虐过她,甚至连真刀实弹地碰过她——不、不对,太监哪来的真刀实弹,可能只是同床共眠过而已,实质性的侵犯是没有的。 她家小主子,还是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可还能干净多久呢?唐巧心里直发愁,她算是明白了卫璋为何还允许云鲤当这个皇帝了。他已经是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人,权力和珠宝对于他来说都是手边之物,若还想找些刺激,还有什么比把皇帝压在身下更棒的呢。 这比当皇帝本身还刺激呢! 唐巧又要哭了:“若是以后,掌印日日缠着您,可怎么办啊!” 云鲤心道,她巴不得卫璋日日过来缠着她,只不过照现在的局面看来,别说缠着了,愿不愿意见她一面都是问题。 答案是不愿意见她的。 云鲤和唐巧发完誓,保证以后会尽量避着卫璋后,立刻阳奉阴违,一溜烟跑去找卫璋了。 可这次,别说见到卫璋了,她连卫璋的院子门都进不去。 她望着那院子近在眼前,可偏偏不敢往前。一只箭矢插在她脚尖前,大有“再往前一步就射你脑袋”的威胁意义。 “掌印!”云鲤遥遥喊了一声:“掌印,我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没人理她,她又试着往前走了半步,刚伸脚,就听到了拉弓的声音。 她把脚缩了回来。 不敢进去,又不甘心离开。云鲤在院子外头徘徊了好久,一直等到了天黑,有小太监拎着食盒过来送饭。 “我来我来。”云鲤一点儿也不讲究身份,夺过那食盒:“你下去吧。” 抱着那食盒,云鲤自觉有了进去的理由,心里也有了底气。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这次果然没人拿箭射她了。 院门和房门都没锁,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先伸进去一颗脑袋探视。 卫璋果然就在屋里! 他还是穿着那身红衣,正靠在窗台上饮酒。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也不看一眼,就当来人是空气一样。 云鲤转身关门,进屋,把餐盒打开,将碗碟摆好:“吃饭了。” 卫璋拿起酒壶,饮了一口酒,不说话。 好尴尬啊,哪怕是骂她一顿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