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生无望,可还没等到她认命,就看到卫璋一把扯过挂在架子上的外袍,怒气冲冲走出了寝殿。 宫外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卫璋吼了一声:“都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去伺候着!” 云鲤默默放下枕头,只觉得大家都被她牵连了,实在是无辜。 待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后,她先去了唐巧的房间。 唐巧在慎刑司呆了两日,这一次没有人保她,落了一身的伤,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 见到云鲤来了,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从床上噗通一声滚下来,握着她的两个包子手流泪:“皇上,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那晚……” 云鲤将她扶起来:“这不怪你,对方有备而来,你我哪能提前知晓。你快躺下,别牵动了伤口。” 狗卫璋坏卫璋,他居然真的对唐姑姑用了刑! 唐巧好不心疼:“长这么大,皇上最多就是摔一跤蹭破点皮,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这二公主着实可恶,您还是她的亲妹妹,她居然对您下此毒手!” 想到那晚,她犹豫着问道:“不过皇上,您又为何会对奴婢说出那番话?” 云鲤回忆那晚。 她进了屋,正准备去看看云淡的情况,却被身后一人拿着帕子捂住了口鼻,被迫吸进去了***。 “那***很诡异,我的意识尚在,却只能按照他人的意思行动,云绣让我说什么,我就只能说什么。” 云鲤当时是想让唐巧去找卫璋的,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了。这种身体不受思想支配的感觉实在恐怖,云鲤想起来就觉得不寒而栗。 唐巧听了也觉得惊奇:“世上竟有这种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呼一声:“那二公主岂不是知道了您的身份!” 云鲤点点头。 唐巧急得立刻就要下床:“奴婢知道二公主被关在哪里,奴婢去找海常威,让他……” “别做傻事。”云鲤按住她的手:“这事我会解决的。” 她嘱咐唐巧好好休息,转身来到了慎刑司。 那猴儿面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见皇帝来了,咕噜一下从椅子上滚下来,跪在地上,露出一抹假笑:“参见皇上。” 云鲤点点头,让他平身:“朕去看看二公主。” 猴儿面拦住她:“二公主是要犯,若要探视询问,皇上可有掌印大人的手谕?” “放肆!”云鲤大怒:“朕是皇帝还是他卫璋是皇帝?宫内走动,朕还得听他的意思了?” 猴儿面眼珠子一转:“皇上可是误会小人了,只是这慎刑司牢狱肮脏,怕是会污了皇上的千金之躯。” 云鲤一脚踢在他肩膀上! 她用的力气不大,存着一股试探的心,但那猴儿面果真是猴精猴精的,被她这么一踢,竟顺势往边上滚开了。 云鲤反应过来,立刻冷哼一声,大步闯进慎刑司。 她来者不善,里头的狱卒也不是傻子,立刻给她让开道,还指明了云绣被关押的位置。 是石牢。 云绣早就没了昔日明媚嚣张的样子,她的四肢被铁链绑起,高高悬在巨石之上,因为长期失重,她的脸部充血,就连眼睛里都是血丝。 见到来人,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大叫道:“居然是你?你没死!” 一旁的狱卒上去就是一耳光:“怎么和皇上说话呢!” 狱卒存了献媚的心,这一巴掌打得极重,云绣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低低地笑了。 云鲤赏了狱卒一小锭银子,示意他把人放下来。 狱卒得了银子,便格外听话热忱,将云绣放下来之后立刻点头哈腰离开了牢房。 石牢里只剩她姐妹二人,云鲤蹲下来,看着云绣的眼睛,轻声问道:“朕回来,不是你最好的结局吗?” 云绣呸道:“我巴不得你死外面!” “若朕死了,你和你的母妃哥哥都不用活了。”云鲤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到现在都没有跟人透露朕的身份,不就是盼着朕活着回来,好拿此事要挟朕吗?” 直到现在,宫内还无一人知道当今圣上女子的身份。云鲤稍加一想,就知道了云绣的心思。 “你心里知道,若是朕死了,就算你把这件事捅出来,也只会落得一个被灭口的结局。所以你才撑到了现在,就是在赌,赌朕能够活着回来。” 被她说中了心中所想,云绣不再反驳,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一滴水珠从岩石尖尖上滴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打破了这股沉默。 云绣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