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到行宫里伺候的,俱是那些娘们唧唧的无根太监,连个母蚊子都看不见,他顿时憋不住了。 “皇上!” 他大咧咧地敞开两条腿坐着,冲着台上抱拳:“臣等远道而来,一路风尘,您就给咱们兄弟看这些东西吗?” 云鲤赶紧放下手中的银箸,诧异道:“朕观这杂耍刺激,机关也精妙,原想着是我国的传统表演,特地请来给使臣们观看解闷。怎么,使臣觉得无趣吗?” 忽尔安露出一抹Y笑。 “杂耍虽有趣,但也要看在何处耍玩。臣等身怀秘术,擅与妇人耍玩,还请皇上招些女眷入宴陪同,也好让兄弟们解解闷!” 他说完,胡国其他使臣们顿时哄笑起来。 云朝大臣们捏紧了拳头,例如陈太傅这等保守老人,也忍不住垂头叹气。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胡国人在大笑,云国人在忍气,唯有主位的小皇帝不气不怒,一脸坦然地等着忽尔安等人笑完。 “朕看使臣们都很开心,想必还是很欣赏这些杂耍的。” 压住心底的火气,云鲤平静地看着那群胡国蛮子:“若是没有其他的问题,晚宴继续。” “你!” 忽尔安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根本不接自己的话茬,就算是继续羞辱也觉得无趣至极。 他眼珠子一转,倒是收回了瞪视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 “若是皇帝陛下拿不出好看的歌舞表演,臣带来的人里,倒是可以献上一舞,以填补此宴的遗憾。” 他拍拍手,身后的胡人侍从领命,一路小跑回行宫。 忽尔安往后一靠,一条腿翘起来搁在桌子上,把餐盘踢落一地。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侍从很快便跑了回来,手里却是拉着一个裹着斗篷的人。 一个女人! 那侍从粗暴地将兜帽从那个女人头上扯下来,看清来人,云国上下皆是大惊。 云鲤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四姐!” 竟是云淡公主! 要说云沧帝的几个儿女中,第二可怜的是没爹管、又死了妈的云鲤,那第一可怜的绝对就是这个四公主云淡了。 她的生母身份卑微,只是云沧帝喝醉后宠幸的一名舞姬。没有可以保护她的母亲,也没有一个靠谱的父亲,在她少女时期初展美貌的时候,变成了狼群中一口最为肥美的小羊。 云沧帝甚至动过将这个女儿送给卫璋的念头,那时正是卫璋权势最旺的时候,将一位公主赏给这个大太监为妻,是云沧帝能想出的最好的讨好方法。 可惜卫璋拒绝了。 云鲤到现在都记得,那段时间,整个宫廷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自己这个可怜的四姐。据说云沧帝命令宫人,将云淡公主剥光了卷成卷送到了卫璋的府上,可她是怎么被送进去的,就是怎么被退回来的。 “连个太监都勾不上,白长这一身的好皮肉了。” “就是,怎么不学学她那狐媚子亲娘。” “真是有福气没命享哟,若是成了掌印夫人,啧啧。” “怎么?瞧你那羡慕的样子,你也想嫁给太监?” “呸!谁想嫁那些缺了根的东西,我可听说了,他们没了那本事,床上可有别的法子折磨女人呢!” “也是,我可要等到出宫的年纪,好好嫁个正经男人。唉,四公主也是可怜,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 “可怜什么呀!她嫁的是普通太监吗,那可是掌印!” 两个宫女嬉笑着走开,12岁的云鲤躲在草丛后面捕螳螂,她满脑子都是问号。 缺了根是什么意思?太监为什么要在床上折磨女人?掌印和一般太监有什么不同,为何不能娶妻? 她也曾偷偷去看过云淡,记忆中,那美丽孱弱的少女每日都在哭,眼睛红彤彤的,云鲤都怕她哪天哭瞎了,为了让她高兴起来,还专门把自己逮的螳螂王放在竹筒子里,从窗户里塞进去让她玩耍。 三年后的今天,记忆中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渐渐和面前的这个女人重合。 “四姐!” 云鲤腾地站起来,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惊愕。 见到云国的皇帝这般吃惊的模样,忽尔安得意地笑了。 他将翘在桌上的腿收回来,不紧不慢走到云淡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云淡抖得更厉害了。 “云国人爱看小子杂耍,我们胡国男人就爱看美人跳舞,尤其是,肚儿舞。” 说着,他双手突然一用力,一把扯落云淡身上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