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云鲤当场宕机。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卫璋,可身体就是不听脑子使唤,一双脚像是生了根,一动也不愿意动。
那侍君见她不走,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听说,云皇今日去了行宫,只可惜我不在,错过了您的好意。”
云鲤的嘴巴比脑子快,脱口反驳:“胡说,朕才不是去找你!”
那侍君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云鲤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可能是今晚喝了点酒,又或者是吹了冷风受了凉,反正脑子定然不算清明,所以才会做出诸多蠢事。羞愤之下,她转身欲走,却被身后那人拉住。
大胆!他居然直接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肌肤相贴的那一瞬,云鲤可以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温度,她瞬间炸毛,一蹦三尺高!
“放肆!”
她嘴上厉害,身体却出卖了自己的紧张:“这里是云国,别以为你是芳王的侍君就可以……”
为所欲为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听见那侍君若无其事地问道:“您什么时候将药送给我?”
什么药?
云鲤的思维早就跟着对方的节奏转动了,她愣了一会,这才想起来,红背刚刚啄伤了人家的脸,她答应要送药的。
“朕等会就让人把药送到行宫。”她努力控制着语气,试图让自己严肃一点:“朕那里有些玉肌膏,你脸上的伤口不重,抹上一些,定然不会影响容颜。”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这玉肌膏就是人家芳国的疗伤圣药,她拿着人家家里的东西献宝,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她立刻改口:“朕先请个御医给你瞧瞧吧。”
那侍君没有正面回答,眼角微挑,反问道:“您不亲自给我送来?”
微小的动作,云鲤的心也跟着一跳!
像,真是太像了!不仅眼神像,就连这种轻飘飘目空一切的语气也很像!她悄悄按住刚刚被对方触碰到的一小片肌肤,只觉得从那一块开始,热意渐渐向全身蔓延。
尽管已经证实了此人不是卫璋,可云鲤偏偏舍不得离开。她真想骗一骗自己,哪怕只是一双眼睛、一个语气,都可以是她用以慰藉的浮萍。
也许,她真的可以……
就在她快要控制不住邪念时,怀中揣着的红背凶狠地在她身上啄了一下!
“叽!”
云鲤吃痛,瞬间清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干什么,心中大震,立刻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朕明日把药送到行宫。”一件事,她改了三遍口:“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说完,她匆匆离开,隐约还带了些狼狈逃走的味道。
卫璋远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抬起手,轻轻搓了搓手指。
指尖仿佛还带着方才的柔软触感,他放在鼻下嗅了嗅,依稀还能闻到熟悉的香味。想到明日云鲤还会来给自己送药,他不禁笑起来,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起来,换上了一件天水碧的外袍,缂丝的鹤纹腰带将腰身勒得细细的,连大氅都不穿,开着门、迎着风,端坐在正殿内等候着自己的药。
等啊等,没等到想见之人,却等来了一个傻子。
叶为安很没志气地穿回了丢出去的官袍,扶正了帽子,前来给这位芳国女王侍君作陪。他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小玉盒。
“这是皇上让臣带给您的药膏。”面对外人,他端着叶公子和侍郎大人的范儿:“侍君,接下来,您在云国的生活,都由臣来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不用再去麻烦皇上,只用跟臣说就可以了。”
卫璋抬手接过那盒玉肌膏,封口都未打开,应该是全新的。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把玩着手里的小玉盒,眼眸下垂,意味不明。
叶为安这个人,说好听点是自来熟,说难听点是缺心眼。他仿佛看不懂面前之人的脸色,凑上去问道:“您这么穿不冷吗?”
卫璋冷脸将那药盒一扔,起身向内殿走去。
叶为安立刻跟上。
前段时间,因为他的失误导致云鲤的身份被揭穿,差点酿下大祸!好在此事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叶青又把他毒打了一顿,便自认为已经受够了教训。
可这件事过去了,还有件心事过不去呢!
叶为安每次想到云鲤说他无甚大用,心中就堵得慌。这次托叶未央的福,他恢复了官职,领了皇命,就下定决心要将此事做大做好,超额完成任务给云鲤看看!
他,叶为安,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他也是有本事的!
为此,他连夜恶补芳国的风俗文化,学习宫规制度,就是为了将白侍君的云国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以求对方能够在芳国女王耳边多吹吹风,促进两国友谊不断升温!
他真的很努力!
可卫璋只觉得他很烦。
“我不需要。”他抵住门:“你回去告诉云皇,有什么事她自己过来说,我不要别人。”
叶为安一只脚堵在门框里,坚决不让他关门。
“胡说八道!”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推门:“我们皇上日理万机、洁身自好,哪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