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太阳挂得老高的时候,那对新搬来的小夫妻终于出门了。
他们先去轶城最著名的德运楼吃了饭,又沿着最热闹的商街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一整排的空铺子前。
人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随便出门吃饭逛街,又承包了轶城一整天的八卦新闻。
“天爷哟,南庆街那一整排的铺面全是他们家的,难怪这么有钱了!”
“也不知道两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唉,要是那位爷每天坐在铺子里,我愿意日日过去买东西。”
“你就吹吧,你手里那点钱还日日买东西呢,我看你是日日饱眼福吧!”
“别说,那位老爷虽然瘸了腿,可周身的气派就是很高贵呢。真是人无完人,要是个健全人,别说李小花了,我也想给他当小老婆!”
“呸!又说我!诶,你们看到那位夫人了吗,她为何每天都戴着面纱呀?”
“这谁知道。”
“你们想不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到底能不能配得上那位爷?”
“咦,你难道有办法?”
……
云鲤还不知道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想给卫璋当小老婆,她这几日忙着考察市面情况,决定听卫璋的话,开门做生意。
店铺和伙计都是现成的,轶城的情况她也基本了解。这里最容易赚到钱的,是瓷器和花毡刺绣生意。将云国的瓷器卖给往来行走的纪国人,再把从纪国运过来的素色毛毡绣上花纹,加价重新卖回去。
不管是瓷器还是刺绣,卫璋都有办法第一时间给她搞来最好的货色。可云鲤偏偏不要,她想干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她那富可敌国的夫君说了,做生意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开心。既然如此,一整条街的店铺一夜之间全部开张,连续十多家,全是卖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的。
很难说这位老板娘到底在做生意,还是把她的私人衣柜开到了大街上。
店子既然开起来了,可云鲤既不吆喝生意,也不拉拢客户。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按照一天三顿饭的功夫给自己换衣服。
对,就是不停换衣服。
一连三日,云鲤早中晚衣服都不重样,不仅是身上的裙子,就连头上的首饰和发型也要配合着衣服的颜色和材质替换,就好像要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把她前面十七年没穿过的衣裙首饰全部用回来一样。
换完了衣服,她就懒洋洋坐在铺子里看话本,或是做些手工活,等到天黑了,她那英俊又温柔的夫君便会来接她回家,两人也不管店外有没有徘徊偷看的客人,手牵手回家。
这是做生意还是秀恩爱啊!
一开始,周围的百姓都只看稀奇不买东西。可没多久,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面对挤在门口嘀嘀咕咕,却就是不敢进来的几位姑娘们,云鲤略微抬了抬下巴:“随便看。”
几位姑娘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推出了李小花。
“咳。”李小花轻咳一声:“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店里的衣服吗?”
云鲤从话本里抬起头来,她今天看的是一本叫做《玉面书生风流嫂》的小说,正看到了那书生中了奇毒,连声催促他寡居的嫂嫂速速离开,可有情有义的嫂嫂说什么也不走,两人拉拉扯扯间,书生的玉面涨的通红,眼看着就要忍不住了——!
这种时候被人打断,不亚于她刚爬上床,卫璋却说有事要出去。
合上书,她站起来,看了李小花几眼,从架子上取下一套烟波蓝的裙子递给她:“试试这一件。”
李小花随便看了一眼裙子,眼睛盯着她的脸:“这个颜色有些淡,我见你上午穿了一身碧湖色的流光纱裙,能拿给我试试吗?”
云鲤摇头:“那颜色显黑,不适合你。”
高情商:颜色显黑。
低情商:你长得黑。
李小花震怒:“开门做生意的,你怎么对客人说话呢!”
云鲤语气淡淡:“就是开门做生意,我才要对客人负责。而且那件流光纱裙我已经穿过了,穿过的衣服,我不会卖给别人。”
胡说八道,你一天三套地换,这店里的衣服不出一个月就能被你穿光啊!
李小花觉得她就是瞧不起自己,不服气道:“为什么!”
云鲤耸耸肩:“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你!”
李小花气得要死,可她又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老板娘肤白似雪、体态婀娜,哪怕用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光凭那双露出的柳叶黛眉和盈盈杏眼,也知道面纱下,定是位标致美人。
也是,若是不好看,又怎么能配得上那玉人一般的公子呢。
李小花突然有些泄气,但她终究还是不甘心,趁着和云鲤靠得近的时候,一把扯下她的面纱!
身后的小姐妹们立刻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尽管云鲤极快地戴回了面纱,可几个姑娘还是看清了她的脸。
李小花不可置信,喃喃道:“贺三小姐……”
……
晚上,卫璋来接云鲤回家了。
“听说,白日有人找你麻烦?”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要我处理吗?”
云鲤噗嗤一笑:“不过是姑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