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杏儿随手点完人后,却并没留意对面动静,只抬头估算了一下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待耳中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喂”时,她才注意绣架另一端已经坐了人。 何氏与杏儿目光才一对上,立时斗鸡般昂头气势汹汹道:“小姑娘,我是这些人里绣技最好的,你用不着一针一线都盯着我绣,看成品就行啦。” 这还不算,她说完这一句后,好似想看杏儿的绣技般冲着绣架另一端猛地俯下身,却在靠近杏儿时压低声冷嘲热讽道:“我可看透你的那些小手段了,小丫头,别想偷我的针法!” 杏儿只回视了一眼,便转头拿起针线道:“希望这些话,你自己也能做到。” 何氏被怼的一愣,还不等她想明白对方这话到底何意,咫尺之距的少女已在素洁的布面上穿针引线,芊指上下翻飞起来。 她虽一时不解对方话中的真实含义,却并不妨碍她体会到对方言辞中的轻视与不屑。 何氏愣过后,面色瞬间便涨红了。 可在她刚想反唇相讥时,视线偶然落在少女面前的布面后,脑子里才想好的话却立时就被望到了九霄云外。 只因,她原本引以为傲的那一手绣技,并以此制成的各色赞誉无数的绣品,若放在少女指下眨眼便成的各色活灵活现的花草旁,就算不懂行的稚儿也能立马看出高下优劣。 这倒也还在其次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少女用针并不算快,且每一针每一线似乎都为了能让旁观者看清般有些动作看起来,她本人并不顺手舒服。 绣娘的本能让何氏几乎不错眼的盯住了杏儿的每一个动作,并在脑中自我重复预演,尝试着复刻。 等到她回神时,即震惊于少女绣技的精湛,针法的特别,又忍不住羞愧于自己之前的小肚鸡肠。 而这样的绣技可以说是无论去哪儿都能吃饭的本钱,何氏心中再别扭,在挣扎了一瞬后还是忍不住立刻坐下,亦步亦趋的跟着少女一起默默学了起来。 剩下没被点到的人中,有些听到何氏临走前的话,其中一些还等着看热闹呢。 谁知人上去,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只最开始放狠话般的宣言有些动静,之后就跟所有曾上去的受试者一样安静认真,又全神贯注在了身前的绣架并手中的针线上。 “啧,这丫头是会什么法术吧?” “谁知道?真没想到,竟连何老虎都被她训成小猫了。” 这一点波澜也引起了被梁成请来的绣庄师傅的注意。 他本待得无聊,听到这话倒是挑起一点儿八卦心。偷偷的往绣架那里凑了凑,想先一睹为快,或看到听到些旁的细节。 谁知只看了一眼,惊的他连遮掩都顾不上,转身就直奔梁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