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二其实并没太听清这看不清面容的乞婆说了什么,他那双耳朵正因怒极羞极而嗡嗡作响,好似有千百只虫子绕着乱叫。 但即使听不清,为了能一击即中,他的双眼可半分不曾离开攻击目标。甚至连对方的蓬乱发丝儿被风吹动几根,都没漏看。 自然,也不会错看了对方忽然自袖中拿出,摊在掌心的木块——宋府腰牌! 这东西,在锦绣庄可是比峡州城的官府告示还好使咧! 冯二浑身一抖,瞬间不仅拳头软了,连双腿都有些要打飘儿。 “那,那个,姑娘,你,我……误会,误会!” 对方倒也没得理不饶人,只继续轻声道:“有劳大哥帮我带个路。听说要将这东西给你们这里的管事看过才算数?我用过后,一会儿万写手还要拿回去还给人家。” 一句话让眼珠乱转的冯二又是一僵,赶快点头如捣蒜的先一步转身,恭恭敬敬在前领起路来。 有了宋府腰牌开路,之后自是一路顺遂,畅通无阻,再无波澜。 恰赶上绣庄中正牌管事不在,暂代理事的即怕得罪宋府中人不敢细问,更怕担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听完缘故,验明腰牌的下一刻,就匆匆将这位“姑奶奶”请去一处偏僻厢房安顿好。 恭敬请其暂且休息,等管事来后再说其他,之后都不等话音落地就带着冯二迅速消失。 被独自留下的这位“姑奶奶”不是别人,正是领宋莲之命,乔装打扮来锦绣庄打探,并看护五里村那一众村民的宋府一等大丫鬟,宋莲的心腹之一,杏儿。 静待脚步声彻底远去后,坐在长凳上的杏儿,暗中微微松了口气。 但她面上却不见半分轻松,只在放松后眉间慢慢显出一抹倦意与淡淡愁容。 “也不知,姑娘那里可还顺利。李家的人可都不好对付……” 她皱着眉喃喃自语,却很快兀自出了神。 脸上恍惚中显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再开口时,语声已低到几不可闻。 “想,要什么吗?想……” 几字之后,当真是连丝风儿都带不出分毫动静了。 宋府中。 正被杏儿惦记,担心的某人,正悠闲自在的于自家后花园中赏花喝茶,边与李家人言笑晏晏的闲谈着。 “哦,对了,你刚说杏儿小时候顽皮?我还真想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模样儿。不如李嫂子再帮我细想想,一会儿跟我把那丫头的老底儿揭的更细更全些。” “且等日后她再教训管束我,我也有话可说喽。” 宋莲玩笑般随口接了这几句话后,便垂眸自顾自的润起喉来。 一派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好似全没察觉对面因太激动,一双眼已隐隐泛红,脸上笑容都有些因太热切而扭曲起来的李家儿媳妇,杏儿的远亲。 “哎呦呦,看三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杏儿那丫头怎能跟您比呢?她还敢管着您?真是反了天!没大没小,没个尊卑的!不用您费心,等我带个话。且等后头她娘老子和哥哥来……” 这位李婶还不到三十,杨柳细腰,双眼精光四射。她是杏儿家堂叔祖二儿子独子的孙媳妇,一家老小都在宋家郊外的庄子上帮闲。 其实不止这一家,李家一脉算是托了杏儿跟在宋莲身边长大的福,前前后后不知塞了多少人进宋府谋差事。 但因杏儿父母兄长等进府早,先被宋莲老爹送去侍奉父母,进而又在几年后被遣去各房当差。一来二去分家时也没勉强他们离开,如今就被归入老家祖宅那边。 眼下离杏儿上最近的,反倒要数这些年找来峡州的远房,李婶一家了。 只是到底隔得有些远了,据杏儿跟宋莲说,“在家时别说没见过,我是连听都没听过有这号人物的。” 但人家到底是拿着杏儿爹爹和大哥的书信与信物找来。 宋莲顾着杏儿的脸面,没同意正主直接将人打发回去的话,只让人领这一家去郊外庄子上安顿了。却也不拘着杏儿行事——“想不来往就不用搭理,只当我做回善事,且又不是让人白吃白住。只当多雇些人手,有什么可回绝的?” 在这之后,宋莲就彻底忘了这号人。 而李婶一家没得多少优待后,暗自不甘。最初还曾因仗着杏儿的名头偷鸡摸狗,被小桃知道后暗中派人狠狠敲打一番。 最后这家倒也长了教训。不仅没走,还真老老实实的开始干活了,之后也算相安无事的就这么呆了下去。 也因此,李婶一家从不成想过,竟还真能有一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