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越过墙头,涟漪般在清晨的微光中荡出极远。 周围或早起做饭,或忙着出门的村民,被这一声过于悠远清亮的响声惊到,纷纷四下张望后,回头向朱家院落的方向引颈窥探。 沈云鹤因身怀武艺,耳聪目明,更是先于众人一步察觉了朱家的动静。 只是,自他有所察觉起,到周围所有人都有了反应,前面最该有些什么举动的人,却始终淡定从容的好似半点儿声响都没听到,或说事不关己一样。 沈云鹤眉梢微挑。也不知这丫头是胆子大,还是不知者无畏,又或有恃无恐? 可她又凭什么? 因这一重重叠加的好奇与不解,他难得多了几分闲心,想再多看片刻。便默默的亦步亦趋安心跟着。 宋莲初时在村中漫步似的走走停停,仿佛真的只是个不谙世事,出门游玩儿的游学小书生。 但在走马观花似的四下张望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几乎走遍了大半个村子后,她突然脚下一顿,突然快步赶上一条小路上几个搭伴儿往村外走的村妇,搭起话来。 “大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是昨晚路过此地的书生,正遵师嘱离家游历四方,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三名搭伴儿的农妇刚吃了一惊,转身看到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冲她们笑着说话后,一个个面面相觑后也都十分和善的笑起来。 “你就是昨晚那个搅得全村不安生,最后却给我们每户都送了肉吃的小子?” 宋莲觉得这话虽有偏差,但仍爽朗笑着点头道: “昨晚路过,本想留宿一晚,谁知惊扰了村里的大家。那些吃的都是路过上个镇子,随手买来路上填肚子的。没想到会惊扰大娘你们,就想着聊表歉意,让大家都拿些回去。” 三人听到这话,心中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因听昨晚出去站岗,回来带了肉食和大饼的男人们说起来,好像是背地里偷来的吃的一样。所以虽有好吃的祭一祭五章庙,但到底让人良心难安。 且听后来又有传言说,冤大头没走,最后还是留在村里过夜了。 那心中有愧或胆小的就怕今日漏了馅儿后,被人追着喊打喊捉贼呢! 这回听正主这么一番话,那昨晚就是怕说出来,大家不肯拿喽? 反正无论因为什么,听到这般说法后,她们三个心里是踏实的很,等一会儿干完活儿回村讲给邻里,大家都要跟着松口气。 或因有愧,或因心情放松,三人看向宋莲的目光都越发和善,对她的问话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莲与三人边走边聊,又到地头去看了看土地庄稼后,这才告别对方打道回府。 从始至终的全程,宋莲与身后亦步亦趋落后半步,跟着她的沈云鹤都不曾说过话。直到她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返回村子口后,才转身看向影子一样的某人。 “那个,有劳你走前面儿?” 沈云鹤眉梢一挑。 “为什么?” 她在前面明明走的好好的,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宋莲微微一笑,一脸的理所当然。 “当然是,因为我忘了怎么走回去啊。” “……” 沈云鹤面无表情的靠近了一点儿后,却怎么都不信对方似的不肯上前去,只低沉道:“我在后面给你指路,走吧。” 宋莲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继续转回身前进。 在沈云鹤的指路声中,她偶尔会回头望一眼来路。 在最后抵达位于村子中心的,他们昨晚落脚的院子时,宋莲在门口更是驻足半晌,才在内里有人迎出来时,转身走了进去。 沈云鹤在护送回来之后,就靠着篱笆墙若有所思的望着来路。 直到暗中监视他的薛卫再等不及,上前问道:“你这一早上,到底跟着那位去哪儿溜达去了?” 边说着,他边向沈云鹤递去一块粗饼子和一羊皮袋的热水。 “不是我说,你们再晚一步不回来,怕那一位别说早饭,怕是连昨晚的晚饭都能让这五里村的村民们倒出来。” 薛卫边说,边用下巴指了指院子正中的马车旁,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宋家千金。 虽两人的位置完全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但很显然无论是这一路事无巨细,管的事事妥帖的年轻管事,还是从宋家一起跟来的侍卫们,又或是福威镖局派来主事的鲁镖头都受不了宋家千金说走就走,转眼就找不到影儿的行事方式。 沈云鹤心知对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