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羔满园子乱跑,而她们身前则站着双手抱剑环胸,如堵墙般静静守护着的沈云鹤。 “这,这是干啥呢?!” 朱老村长乘着怒火一声大吼,不仅吓住了院中忙出一头汗却半点儿效果都没有两人,连那头乱窜的小猪羔都被吓得趔趄一下,差点儿一头撞向院墙。 沈云鹤眼疾手快,抬手间剑鞘迅疾如风的抽在猪后颈,将之打晕。 刹那间,天地已从极乱进入了极静,这让刚刚还在院中双耳饱受折磨的众人都不由得一阵耳鸣。 “娟儿啊,你这是咋了?!” 老村长夫人腿脚不及丈夫与儿子,待绕过愣在原地的爷俩后,才看清一团乱还有两个陌生人的自家小院儿。 但顾不得辛苦养大的小猪仔与狼藉的院子,当看到儿媳被陌生人控在手里,挡在身后的瞬间,老婆子第一反应就是早间隐约听到父子俩谈话中不知来历与来意的外村人,劫持了自家媳妇! 口中这般叫喊时,村长夫人已努力奔向自家儿媳,似乎想靠气势喝退来找茬的入侵者。 沈云鹤帷帽下的表情略有不耐,却只微侧了身挡在宋家千金身前几步处。既无出手阻拦的意思,也没帮忙拿主意或开口多说的想法。 其实,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阅历本就不算少。加之近些年出外公干,往来于乡野民间更是家常便饭。因此对眼下处境心中已有大致猜测和预判。 若这是他的待办公事,必会就势展示实力及财力,即免于之后的麻烦和纠缠,也能最快速度办成该办的事。 不过眼下,他可没忘自个只是人家雇来保平安的镖师而已。所以,该做什么不该也不能做什么,沈云鹤心中十分有谱。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被自己护在身后,看似少不更事只知玩乐,还很任性的小姑娘竟在行动力上半点儿也不弱于他。 且这还只算开端,之后的一番应对更是让自认心思细腻,处事妥帖的沈云鹤也不由得一愣后,暗赞对方一声周到又够心善。 “婶子莫急,你家媳妇忙着捉猪仔滑了一跤,似乎扭了腰,带她回房躺着歇歇吧。若不放心,再找个郎中瞧一眼是最好的。” 宋莲口中边说,边扶着人慢慢向前挪去,与老村长夫人的速度有的一拼。不过因话说的不快不慢,温文和煦的紧,倒正好在将人安稳“递”过去时,才正好说完。 老村长夫人一时弄不清眼前这后生的来意,但见自家儿媳也冲自个点头默认,神色间并无慌张惧怕,显见没被这小子欺负了。 所以略一踟蹰后,就只冲书生打扮的宋莲点点头,匆忙又略敷衍的道谢后,就将媳妇接过,扶去了后面。 宋莲妥善有礼的将人送到亲人手中后,冲上首面色不善盯着自己的老翁,和满目热切盯着自己的青年看去,微微一顿后朗声笑道: “晚辈唐突了。未递拜帖,又这般早就来叨扰,实在是晚辈尚未束冠,年幼又不常出门处事有欠妥当。才敲开门就被撵上来的大哥数落了一顿,又嘱我见到村长必要先请罪才是。” 说着,她端端正正执晚辈礼,向上首的老村长躬身一礼。言语间恭敬有礼,却又不乏俏皮可人,竟仿佛真是家中顽皮小辈在办错事后向亲长乖巧认错一般。 其实若在往日,宋莲可没这般懂礼,更懒得废话。 只是刚刚那一瞬,不管是冲上来好似要动粗的老妇人,还是石阶上目光不善的老者,都让她刹那间想起一件事来—— 不是她自己的安危,也与她此来的目的并无半分点瓜葛,那一瞬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仅与才有一面之缘的那位不幸扭了腰的妇人有关。 一身男子打扮的自己在给那受伤的妇人帮忙的同时,似乎也带来了不小麻烦——男女授受不亲的指责目光,让石阶上老者的双眼似乎恨不得在她和那妇人身上盯出个洞来。 虽不知这念头从何而来,但宋莲却很确定自己若不先一步做些什么,那面色发黄的妇人怕在今日后的处境会愈加艰难。 果然。 当宋莲说完这一席话后,不提缓步离开的老妇人与扭腰的妇人脚步一顿,上首的朱老村长那沉的快滴水的黑面竟立时就缓了过来,甚至还能露出客气有礼的笑来。 “哎呀,你这后生怎如此多礼。快快屋里坐!” 朱老村长口中边说,边快步赶到两人面前寒暄,将人引到上房说话。只是再次开口,仿佛随意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再次确认道: “说起来,昨晚天色还暗时,老朽就觉得你这后生也太瘦弱,就算是书生也不该长得这般瘦小。原来果然是年岁还小,竟不到束冠就出来历练了吗?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宋莲心中膈应,却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