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让我从刚离开的那位朱老村长口里,最先听到我想了解的事?” 先说与后说的差别,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真的不敢赌 这句话仿佛钢针,吴勇倏然一惊。 他虽没多大眼界和见识,但自小为了家里人能吃饱,在家乡时就几乎跑遍十里八村给人做短工出劳力,后来逃难逃荒看到的人与事儿也不算少了。 在富户或有长工的地主家里,他没少听人说,甚至还曾亲眼见过巧舌如簧,抢占了那么一点儿先机,先说事情的,最后得了怎样好处。 他虽至今仍参不透那些人精说的看似正常的话中究竟有何玄机,却到底是记住了先说与后说,会让事情变得有多不同。 因此在整个人被惊得差点儿在“石凳”上跳起来后,他立时转过身紧瞪向宋莲。 “宋小,咳,公子!我们兄弟真的都不曾做过偷摸狗的事儿!” 宋莲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她也不会决定走这一趟。所以这会儿只想听听那一点被隐藏的真相,究竟是否是他们宋家能接受或承受的。 吴勇被眼前人沉静的气质感染,也渐渐放松了些。深吸一口气后,慢慢才将各种隐情徐徐低声道来。 原来,事情真的不大,却当真不太好办。 五里村的确如竹筹所料,耕地不足,人多地少下近两年又不断有流民落脚。原本有人该是好事,尤其是像吴勇等这般的壮劳力们是越多越好的。 且等灾情过去,他们立时就是让村子起死回生的主力了。搁在别处,大家一起挨过这段苦日子后更会情意深重,流民也自会将他乡当了故乡。 若村长公正,处事公道或威望够足,且本地也非那种连树皮都没得吃,断没有赶人或太欺负人的情况。 可五里村却反其道行之,没有落籍的流民半分地都不要想不说,连上山下河寻吃的也要远远走出几十里地,将近处让给本村的人。 而这排外还不仅是对没落籍的流民,但凡不是五里村土生土长的,即使在两年前从官府正式领了田落了籍的都在此之列。 这般摩擦不断,诸般矛盾与敌意慢慢积累了两年后,终于在前几天的再一次暴雨下,全盘崩裂—— “宋少爷,我吴勇拙嘴笨腮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更不会装可怜。但我们这些逃荒的什么苦没吃过?若不是他们逼人太甚,我们即已拖家带口在此落脚了,难道还愿意再折腾?” 就算只是破屋避身,野菜果腹,也总好过颠沛流离的奔波于荒野之中。 吴勇话到此处,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起了某些不愿回忆起的事,低头喃喃。 “曾与我同过村,比我们家到五里村晚,今年才落脚的牛二一家……”话到中途,他忽然顿了顿后十分生硬的转了个弯。 “不知宋少爷十分留意过,我们这伙人里有个腿脚不利索的,他叫牛二。那腿就是去年最后一场暴雨里为固坝伤的。” “可这小半年过去,他们一家差点儿没被饿死,还在今年开春儿后就因他妹子上后山摘野菜被打了一顿。这竟还不算完,五里村的人在村长带头的合议下,还要将牛二家这种自年前那阵才在五里村落脚的流民全部赶走!” 越说,情绪越难控制,声音几度哽咽后,最后甚至因太过激动愤怒都发声不能。 宋莲从前期零散之后有很快情绪激荡而语速过快的言辞中,对此间前因后果心中总算有数了。 她即没安慰,也没制止对方的愤怒与宣泄,只在吴勇半晌不出声后,微侧了侧头以手支颐看过来的同时开口道: “这么说来,你在五里村应是落户了?有田吗,在哪儿?” 吴勇被问的一愣,一时都忘了生气,愣愣抬手指了个方向后,憨憨的答道: “那边山坡上,三分的地。” 宋莲顺着手指望了一眼,除了一片浓淡相间的黑外,半分其他景色都看不出。但从那处与亮着灯火的村子相距的大致距离看,也猜的出有多偏僻。 又细看了两眼墨黑的山间,确定吴勇手指的那处半分光亮都没有后,她又开口问道: “你家里还有人吧?不在田边住吗?怎么看不到烟火气,还是说平日住在村中,只白日耕作下田时才会去那片田?” 吴勇眼中迎着橙红色不断跳跃的火光,仿佛那团火是自内里往外烧着似的。 “我娘和妹妹晚上会去村里的大户做工。田虽是我家的,可种子却是在村里赊来的,今年末若收成不好,就要划走一分算作赊粮的抵银。” “那做工是为了先攒下一笔,以防真的年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