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娘:“我出身旁支早失恃祜,幼时一直长在庄子上,直到一年中老夫人消夏,在庄子上住了月余,看我可怜将我带回主宅,养在身边。” 韶歌:“你道老夫人乃是——” 碧娘:“正是您的外祖母,皇后娘娘的母亲。” 韶歌心惊。关于外祖母她没有什么记忆,她在自己出生后不久便驾鹤西去,连哥哥对外祖母的印象也不甚清晰。 碧娘:“虽然老夫人有国舅这样风流的儿子,老爷和老夫人却一生相知相守,老爷权势最盛之时也从未贪恋女色。” “竟然……”韶歌对自己母家从没有上过心,此事自然也不曾知晓。 碧娘:“阿碧从小便受老夫人教诲,心中尚有一分坚守,不愿因皇权身份而就此放弃。” 韶歌心中某处有些震动,“既如此……碧娘你总该……从最开始就知晓,你和魏诏根本——” “公主,”碧娘说,“我自知不该,却还深陷其中动弹不得,自知前途晦暗,诸多光华崩塌于此刻,竟也不觉有悔恨。” “情爱于人,终是疯狂丹、逍遥散,叫人心智迷失,神魂失控,”她道,“殿下,就当阿碧以身作钟,给您敲个警醒,一心之念,还望慎之再慎。” 一个警钟吗? 可韶歌从未见过爱意得归、眷侣成双。 这幽幽皇城之中从未有人付出真心,除却眼前。 “便是从最开始就知道并无可能……”韶歌喃喃道,“就算遍体鳞伤也——” “不悔,”碧娘道。 …… 一墙之隔,司徒申刚刚进门。 终于把刺客之事交割清楚,审问事由便留待大理寺用功,他来日还要前往工夫笔录,只是如今天色大晚,城中早已宵禁。大相国寺主持出面接洽事务,也顺势叫人留宿。 “快脱了衣裳!” 尉迟明宪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他刚将周家大小姐恭恭敬敬地送回了家,转头就看见他们的信号铳燃在城北,险些没吓得魂魄飞散。 二话没说,招呼兄弟就往此地赶,路上杀了几个刺客,等到了地方,就见魏诏和司徒申已经在清理战场了。 “你干什么?”司徒申转头,被尉迟明宪一把抓了外袍,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背后都和泥了哥哥!”尉迟夸大语气道,“再不上药等着发高热?” 司徒申一把推开人,“我自己来。” “哼,你自己来的了吗?你有背后长眼的通天本事?”司徒撇嘴,将手上药罐抛了一抛,“这可是主持交给我的少林秘药,效果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不过说起来,阿申,你方才看那二皇子看公主那侍从姐姐的眼神了吗?” 尉迟说着,语气旖旎起来,“要说他们两个没有一腿,我尉迟两个字倒过来写!” 司徒申的内袍和血肉混在一起,剥落时候疼得冷汗直流,没有心思和尉迟调笑。 “还有啊,二殿下对这里如此熟悉!对碧娘又出言多次关心,临走还要留下腰牌便于她们随时进城——乃至进宫!”尉迟说的愈发兴奋,“小宫女与倜傥王爷,好绝的一出戏啊!” “你不上药就滚出去,”司徒申凉声道。 “哇,阿申,我大老远从斯兰给你接回来,你现今对我就如此态度?”尉迟捂着心口道。 司徒申瞥了他一眼,“二殿下已经指婚,不是什么好缘分。” “嗯?”尉迟走过来,“我说你怎么看二殿下处处不顺眼——公主也订婚了,你该不是触景生情、推己及人——” “尉迟明宪,”司徒申的脸彻底黑了,“你是来捅我刀子的?” “没没没,我是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尉迟说着将药粉往司徒申伤口上一撒,将人疼得低吼着跳起来打人。 “错了错了错了!”尉迟陪着笑复把人拉回榻上,“我这回必定轻手轻脚的,比那扑棱蛾子叮你一口还轻呢!” 陎司徒申叹出一口浊气,心道自己怎么就交友不慎—— “不过阿申啊,”尉迟不知何时凑上来,司徒申偏头撞上他好大一张脸。 “……你又怎么了?” “你这肩膀上一道道的,是怎么伤的?”尉迟眼光落在他肩头,只见红痕未退,隐约有血色。 “这是……”司徒申想起,他们共同进退时候,她那抓住自己的手,“公主抓的。” 尉迟:“。” 尉迟:“且慢。” 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