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小点声!”韶歌瞪了他一眼。 东宫中公良先生的讲堂已经停了许久,魏钦没事好往东宫跑的习惯却没断。一来二去,他和韶歌的关系也渐好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魏暄没有功夫空出来招待这两个小的,就着人端了瓜果菜肴叫他们两个自便。再加上段夫人偶尔进宫探望德妃,韶歌壮着胆子拜见德妃的日子也多了,宫室之中难免遇见魏钦,如此种种,两年相处下来,算是成了话搭子,在这冷冰冰的长乐宫中,多少添了两分情谊。 “我这得了一点秘闻,心里痒着要分享给你,你却接连几天不见踪影,可把我憋的够呛,”魏钦嘟囔道。 “哥哥最近犯咳嗽,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我琢磨给他弄些食疗的东西,”韶歌说。 “你?”魏钦眉梢一挑,“你做得出能吃的东西?” “嘿,魏钦!” “错了错了,”韶歌一瞪眼,魏钦就连忙讨饶,“你好好研究着,夫子要是点着你了我替你挡着——你多努把力,争取早日把我太子哥哥治好。” 他边说边点头,眼中一片赤诚。 “算你识相,”韶歌点头。 “姐姐快看、快看,宋修仪的脸色,越来越绿了!”魏钦一拉韶歌的袖子,饶有兴致道。 韶歌这才看到席中的宋修仪,当真是面如菜色。想来自己也有许久未曾见过此人,此刻和从前记忆中那趾高气昂、时刻容光焕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知道为什么吗?”魏钦悄悄凑过来,“我听说,新年的时候,丽水阁忙着退婚,是因为……咱们这位照月姐姐她……” 魏钦故意没有说全,韶歌看向他,他伸手,揉了揉自己肚子。 韶歌瞬时瞪大了眼睛,“你别瞎说。” “啧,”魏钦没好气道,“骗你干什么?她都多久没来学堂了?往常最喜欢找你麻烦的人安静了这么久,你就一点不纳闷?况且你不想想,倘若不是这种事,宋修仪怎么可能在没找好下家的时候,就闹到父皇面前?” 韶歌并不相信,“从新年到现在,都半年有余了,要是她当真……早该显怀了。” 魏钦:“倘若真这么顺利,宋修仪早该为了攀上万家鸣鼓燃炮了,还能如现在这般戚戚冷冷?” 韶歌:“你的意思是……” 魏钦摸着下巴摇头晃脑道,“应该是万国舅不想结这门亲,你没见小万爷都多长时间没上街晃悠了吗?现在边境战事靠着国舅家的紫石英矿,父皇就是再向着照月,也不能在这时候不顺着国舅的意思啊。” 韶歌:“那……照月的肚子?” 魏钦:“这我就不知道了,左右宫中最不缺这种事,每年能有几个孩子活下来?” 恰在此时,坐在角落中的宋修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地拍案而起。 “德妃娘娘,恕嫔妾多一句嘴,这眼看公主们都有了着落,您是不是上上心,也安排安排我们照月?” 坐在旁边的魏照月看上去好像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瑟缩。 “哦?”德妃眼光一转,落在这母子身上,她唇角微微一扬,非但没叫气氛缓和,却叫见者都心头一凉。 “险些忘了,咱们这宫中,最关心子女婚事的,不就是你丽水阁宋修仪吗?”德妃笑着,缓声道。 人群中传来些许议论声,每一丝声响好像都在将那角落中的两人淹没。 “正好,今日万氏夫人也在,”德妃毫无顾忌,直接挑明,“要不然,宋修仪,你来亲自问问夫人,她能否看中你这个女儿?” “德妃娘娘厚爱,”席上站起一个中年妇人,“妾何德何能,得以相看公主?” “万氏是有功之家,万夫人品阶早超一品,”德妃笑着说,“比一个区区公主,不知尊贵了多少。这庶出小儿,能入了夫人的眼,是她三生有幸,若是相看不上,也实属正常,夫人随意便可。” 不过两三句话,照月这向来最受宠的公主,直接被贬成了个一文不值的庶出,实在可怖。 只见万氏夫人冷哼一声,“既如此,容妾说句实话,我万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婚事,我不求什么高门大户,更不要万贯家财,只是一点,不自爱的女人,万万要不得!” “你说什么鬼话!”宋修仪爆喝一声,所有人都被她的疯劲儿吓着了。 “我说什么,宋修仪心里清楚,”万氏夫人不卑不亢,丝毫不惧。 “照月乃是大公主,陛下最为看重!她是长乐宫中最尊贵的公主,岂是你能随意构陷的?” 宋修仪彻底昏了头,口出狂言。 身边的魏照月脸色煞白,看着像是要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