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所说,提前商量,那么这地宫今日大概率根本见不了天日。司徒申之于他,便如冲锋旗语,抑或是末路战鼓。千军万马踏过,百万雄师陈兵,没了他,也是不行的。 “祁氏与司徒家,”祁澈就着拉司徒申的手,直接将人拽到地上,两人跪地抱拳,“阖族性命,依托太子殿下!” 魏暄说好。 如有忠心被蒙蔽,就做一杆秤,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救其脱出水火。 可如有徇私舞弊,不利家国之谋,我便去做刀刃兵戈,不论对面是谁,都不会手软半分。 可魏暄忘了,人到底行走在尘世间,不是那三千祥云高束之上的神仙。 功过录在地府,奖罚定在天庭,人世的一时得失善恶,哪怕生死存亡,都不过是天道之下的一夕花火。 这一杆人间之衡,撑不起千钧重。 这一柄帝王刀,也刺不穿那铁甲金戈。 司徒申在这一瞬间想起了韶歌。 想起她那对父母也要精细地计算恩德汇报的认真劲儿。 根本不用想,必定是太子殿下悉心教导的结果。 “别将自己逼得太狠了,殿下,”司徒申心念微动,“功不在一夕,总是这样,时刻计算着,要把自己累死了。” “既然以此作为持身之道,便不能有一丝携带,”魏暄道,“君子当终日乾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司徒申扬眉,“殿下都修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应该‘随心所欲不逾矩’,我是说,您的精神不用时时绷着,也要休养不是?” 魏暄:“正是今日之事,叫我明白我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此后还要……” 魏暄仍说着,司徒申和祁澈对视一眼,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那您忙着修您自己吧,韶歌那儿您让她放松放松身心,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司徒申道。 魏暄停下念叨,忽地转头,“你又打我妹妹什么主意?她最近受你影响不小……她终究是个贤淑端庄的小公主,别被你带得太皮了。” 贤淑端庄? 司徒申心道,那小姑娘可要与你这期盼背道而驰了,人家明明是落落大方、潇潇洒洒,巾帼不让须眉……她与众不同,绝不是个简单的好词能说的明。 “不可能,我这回想带她做的可是正经事!”他道。 魏暄脚步一顿,祁澈皱了眉——有上次从长乐宫门口将人劫走的经历,这两味怎么可能对他放心? 祁澈:“司徒小子你要干什么?” 司徒申:“我姐姐婚礼,我想想办法将韶歌带过去——殿下你不是也会来吗?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魏暄直接愣在当场。 那可是未出阁的公主!非皇命怎么出长乐宫?她连偶尔到东宫待上一会儿都要再三请示,你现在想的倒是美—— “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司徒申打了个响指。 魏暄:“别做梦了,这事不合规矩,我就算在父亲那把膝盖跪烂了都不可能!”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徒申纳闷地看过去,“殿下有时间好好保养你那膝盖吧,一国储君老是跪着,你是真不怕老寒腿——我娘不是做了护膝给你,怎么不见你用……” 魏暄:“别扯这些!你要带韶歌出宫,怎么与我无关,没了你进得去长乐宫闱?” 司徒申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哥哥,我走什么门呢?我翻个墙,提前一天晚上把韶歌接出来。” 魏暄:“???” 司徒申:“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魏暄:“不是、你——” 司徒申:“不是个什么?我的翻墙技术你还不放心?” 后边祁澈捂着嘴,笑的快背过气去。 能叫太子殿下说不出话的,司徒申真乃全东安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