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阁想要尽快取得进展,只能依靠太子殿下的支持。这也是您主动想要入东宫讲学的原因吧?” 公良墉的面色很沉,紧皱眉宇间藏着复杂的情绪。 司徒申:“而殿下想要掌握军队,机动甲胄乃至未来的机械战力,恰恰是最容易得手的力量!” “阿申!”魏暄怒了,“你在说什么?这是大逆不道、意图谋——” “是!”司徒申抬眼,他眸中染上血色,“小人大逆不道。” “请殿下恕罪!”司徒申的脑袋磕在地上,“今日将两位带到此处,的确是司徒申提前谋划安排,但还请两位放心,此隧道联通地宫的一段,是我和祁澈两人一人一锹挖出来的。早在聘请工部专员勘验地势之时,我也早早上书备案,以测明地形,以供甲胄运送而不毁坏东宫建筑之用。” “今日司徒申所言,二位完全可以当做从未听过,若小人触犯了必死之罪,就请太子殿下将我正法!” 他说着抬眼看向魏暄。 腰间匕首解下来,放在身前。 “小人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今日的话、今日的地宫和隧道,都会彻底消失。” “……” “殿下还是先学会约束好手下,再拜入老臣门下吧,”良久,公良墉说。 他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司徒申一眼,“此处宽阔,可究竟是法外之地,用与不用,请殿下决断之后,支会老臣。” 他说罢一作揖礼,拂袖而去。 “……” 魏暄面对眼前的情势,前所未有地感到茫然。 从他风平浪静地完成父亲交付的工作,平稳且近乎完美地交代好每一件事,到现在司徒申将他的宫室挖了个底朝天,甚至找到了前朝亡国之君的藏宝地……泰山崩于前,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你疯了?司徒申!”魏暄根本无法接受现状,方才跪在地上用性命要挟他,想要将他和他未来的老师一起推向深渊的,那是他的挚友,他最信赖的人。 魏暄拔腿就走,他再不想看司徒申一眼。 这一瞬他大什么都无法思考,却又生出了千百种类似割袍断义之类的内容,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他怎么可能会逼自己干这样的事—— 袖袍被拉住,是司徒申追了上来。 “殿下、殿下——” “你放开!”魏暄发了狠,一把将人掀翻在地。 司徒申忙着追人,脚下并不稳当,重心一偏,在地上实打实地摔了一嘴泥。 “……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追进来的祁澈,就看到这样一番画面,给吓个半死,“殿下,公良大人坐自己的马车走了,他面色不佳,究竟是……” “你也帮着他,挖出地宫这么大的事,你连禀报一声也不会吗?”魏暄看着祁澈,也上去攘了一把。 “我……末将……”祁澈却被这一把推懵了,“可、可殿下,司徒申从工部请人,再到找我挖通了渠道,这些事……全都写在文书上呈给您——” “我不知道他司徒申会写文书吗!”魏暄气上心头,“你不知道我对他有多信任、他自己不知道我对他有多信任吗?你们明知我年后的事情有多少!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愚弄我!” 祁澈被吼得退了两步。 太子说的就是事实,他的确明知道司徒申做的事情有多出格,也明知太子并不会对此事有多少过问,可他这一回……还是帮了司徒申,因为他知道…… 魏暄大步向洞口迈去。 他原本想要逃离。 可就是在即将向阳光奔去的那一个转念,鬼使神差地,他定下了脚步。 魏暄转过头,看到司徒申和祁澈,他们站在泥土中,司徒申姣好的面容被污泥掩盖。 他看清他们的眼,那其中的压抑并不来自于他作为储君的迁怒,魏暄有些恍惚,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你究竟为什么……”魏暄看着司徒申,喃喃道,“为什么要在此刻逼我?” “军队、甲胄,和枢密阁,”他说,“就如此迫在眉睫吗?” 僵持,司徒申终于开口。 “殿下,”他说,“等不了了。” 魏暄:“等不了什么?” “殿下年前为北方雪灾减衣,染上的风寒之证到现在还有所反复吧,”司徒申道。 魏暄一愣,的确,可如今天就要暖起来了,他的身子也见好…… 司徒申:“殿下也知晓,两日后乃是我四姐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