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朝前走吧,韶歌,”他说,“我是上一张书页,该放进遗忘的记忆里。” “别困顿在仇恨里,别为一场年少时候的情谊放弃新的可能。” “我们这辈子的故事到这就写尽了,他日忘川河畔,我在奈何桥上等你,我不求来生,再看你一眼就心满意足。” 她的手上再没了力气。 他只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他轻手撩开帷幔,窥见她眉心紧蹙的睡颜。 是手指做主抚上她的面颊,一定不是柳郎。 没有什么留恋的心思,只是怕一缕碎发扰了她的梦。 他也许坐了很久很久,也许只是一柱香、一盏茶。 只是次日清晨阳光再次洒进若贝利宫的时候,拜留别的土地上,再也没有柳郎这个人,他随风消散,无影无踪。 …… “由大主教煽动的骚乱在奎因王子转醒后已经平息,大主教现在正在中心教堂开展弥撒,扬言是他的祈福感动了神明……”侍卫长报告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抬眼看国王的脸色,除了愤怒读不出其他。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他犹豫着开口,正对上国王凌厉的眼神。 切里斯:“不要吞吞吐吐。” 侍卫长:“刚刚得到消息,公良先生……在公寓中自杀身亡……” “你说什么?”切里斯猛的站起来,“几天前他还上书想要见王后,怎么可能——” “警察厅已经派人前往勘探,据说不能排除谋杀的可能……” “我去一趟警察厅,让骑士团也来开会,奎因生病的这几天,我看拜留别要被他庞贝翻了天了!”切里斯拔腿就走。 “是、是!”侍卫长连忙跟上。 “沙尔呢?你去看看——”切里斯回头,背后却空无一人。 “他在房间里祷告,”侍卫长道,“自从奎因王子醒来后,他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东西只喝净水,对着神明表达感——” 侍卫长的话没有说完,切里斯早走出了几十米。 …… 公良墉葬礼的这一天,拜留别飘起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这是一个暖冬,干燥的冷气让人心浮躁。 直到大雪飘落,好像人们才终于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道之中。 越来越多的人,逐渐选择放弃中心教堂中愈发频繁的弥撒活动。 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终于将庞贝和神明混为一谈,愿意为了教廷的礼仪和神明的旨意而肝脑涂地,舍生忘死。 “公良先生为斯兰的机械学做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 “学界、政界,甚至斯兰的美一个普通民众,都对巨星的陨落感到悲痛。” 葬礼由皇家机械学院的院长主持。 鉴于公良墉出身于东方的背景,以及他的学生斯兰王后魏嫣的极力坚持,这场葬礼上没有一个神教主教,这在拜留别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大多数人可以理解,少部分人也将之当作审判魏嫣和皇庭的筹码。 “母亲,公良爷爷真的是自杀吗?”奎因拽着魏嫣的手,他包裹在纯黑的小袍子里。 他曾跟着切里斯拜见先生几次,还得到过公良先生亲手制作的小机械模型。 “不会的,”魏嫣低声说,“公良爷爷还有话要对母亲说,他的信还没有写完。” 公良墉的血书现在就在魏嫣的手包里。 这些天她将那些被鲜血浸透的字迹反复看了千百遍,企图再多领悟出哪怕一丝的奥秘。 悲痛和遗憾在血色里蔓延,她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公良墉的离去,她将此生都与真相失之交臂。 警察厅最终在公良墉的住所发现了机械臂进出窗台的痕迹。 床框上残留的机油是最直接的线索。 化学系的实验室在验明成分的同时几乎就能确定,东西来自教廷。 ——成分太纯粹了,以皇家骑士团的财力,根本没购买过这种品质的机油。 “如果真的是教廷运用机械装置谋杀了公良先生,那么他们杀人的动机也已经清晰了,”切里斯的话还响在耳边。 “是什么?” “公良先生住在宿舍楼的顶层阁楼中,‘兰图’核心机带动的装置没办法将东西送到这个高度,”切里斯道,“他们已经拿到了‘东方’,并且对核心机的应用有了全新的理解。” “所以……” “所以他们开始封锁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