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还有几分钟——” “行了。” 切里斯已经步入校场,所有人单膝跪地行礼。约翰逊还匍匐在地上,他才发现好像魏嫣这一拳不仅对他的甲胄产生暴击,突出的钢板凹陷压迫了他的肋骨,他撑地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疼得差点掉了眼泪。 巨大的训练场上,站立的人只剩下国王和王后。 这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斯兰还在冰天雪地之中,现在却已经连炎热的夏季都已经走到尽头。 “你想干什么?”魏嫣丝毫不惧,在兰图甲胄中的她比切里斯视线要高,她低头看向君主,声音透过甲胄的扩音系统显得又冷又硬。 “今天先到这里,”切里斯说,“我和王后说几句话。” 对付魏嫣,切里斯多少已经有了些经验。 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第四个年头,在这一年里魏嫣疯狂的一面被她逐渐隐藏起来,但是切里斯清楚,那个“魏嫣”绝没有消失,只是在更深藏的层次中酝酿着。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训练场上空空如也。 动弹不得的约翰逊被两个战友一头一尾拎起来清场。 沙尔本来想着留下来,却在看到这一场景之后连忙撤退——连甲胄骑士都跑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男子干嘛非要在这讨池鱼之殃 ! “看来你也知道了?”魏嫣冷笑一声,长长的刀尖就在切里斯面前。 切里斯:“先别冲动,我看了使者送来的文书,只是字音相同,字形并不一样——” 魏嫣笑了,“不一样?是啊,怎么可能一样呢?他就算不怕朝堂上敬畏太子的老臣群起谏言,他就不怕我哥哥半夜入了他的梦,责问他为何要如此轻易地将他遗忘!” “魏嫣……” 魏嫣抬手,切里斯不由得后退一步,现在的魏嫣看起来气势太过骇人,就连他也不自主地想要避开。 她却并没有将这一腔怒火发泄到手无寸铁的切里斯头上,她收刀入鞘,按住了结束战斗模式的法门,一时间冷凝的液体灌注到甲胄通道里,滋啦的声响伴着大量蒸汽弥漫开来。 兰图甲胄经过无数代的革新,已经拥有非常完备的制冷系统,可魏嫣从驾驶舱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刚刚浴水。 根本无须查看数据,切里斯已经能想象到,今天的魏嫣用这具兰图打出了多么恐怖的输出。 “我那个父亲做不出来这样荒唐的事情,他就算再不喜欢我,再厌恶我们的母亲,我哥哥的忠孝和功绩是他根本没办法无视的——你那个好妹妹想必在后面谋划了不少东西,”魏嫣走到切里斯面前。 “不经调查的揣测是无礼的,”切里斯道,“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能做什么?” “小女孩,”魏嫣笑了,“切里斯,小女孩会不远千里地混进你拜访东安的队伍,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勾搭上我的父亲?小女孩会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年过六十的糟老头‘一见钟情’?” 切里斯没话说,的确,在事情败露之前,丹做的一切都太超出他遗忘十几年对这个“妹妹”的认知。 “你根本不知道东安的后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切里斯,”魏嫣道,“王后是个疯子——从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后她没说过一句正常的话,可她非但没有被废黜,甚至直到现在——她的两个孩子,儿子身死、女儿远嫁,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疯子依然在东安后宫的最高位上,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还有,我父亲和你这斯兰的王可不一样,在东安,五年一大选、三年一小选,如花的姑娘流水一样地送进我父亲的寝宫,但是直到你妹妹生这个小皇子以前,后宫的男孩只有三个,他们中最大的我哥哥已经死了,最小的魏钦今年也已经弱冠。二十年里没有一个男孩,公主们却多得皇宫都要住不下——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的妹妹丹,获得了贵妃的封号,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魏嫣瞪着眼睛,切里斯只觉得自己被吃魂魄的魔鬼盯上。 “后宫的财帛、用人、营造、乃至饮食的管辖权,都分拨给妃嫔,这是我父亲的用权之道,毕竟上面还压着一个皇后,他不可能放任哪一家独大。” 可是现在不同了。 切里斯早就听明白了。 丹成为了“皇后”,那么这个新出生的小儿子,是想要成为“太子”吗? 她在东安能有什么根基呢? 在那个连魏嫣都呆不下去的东安后宫中,他的妹妹究竟是如何用短短四年时间走到这样的地步—— “你以为丹是什么小白花?”魏嫣牵扯嘴角,“从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不是。后宫每天来来去去的女人太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