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流着我翰约斯顿氏的血!” 这一场争吵的最后所有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皇帝让自己的继承人免于洗礼仪式,而大主教从中斡旋,让教廷重新获得了使用紫石英的权利——虽然他们并不缺少紫石英,但官方的渠道无疑比他们在黑市上购买来的便宜得多。 当然,教廷是不会缺少金钱的,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人绞尽脑汁想要往教廷送钱……不过勤俭持家嘛,大主教的算盘打得哗哗响。总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洗礼仪式,办或者不办对教廷又有什么影响呢? 消费神明来换取最大的利润,这是大主教最常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行径。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人匍匐在神的脚下,这没什么,很正常,”魏嫣并没有被切里斯赤|裸裸的威胁吓退,她低声道,“好人没有好报,恶人祸害千年,这样的事情太多,所以我们祈求人魂之上必定有某种力量,他主宰一切,让好的灵魂得到嘉奖,再把肮脏腐臭的灵魂踹进地狱深渊,抽筋拔骨、油炸火烤……” 她扬起头,切里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闪神,就被女子纤细的手指捏住了下巴。 她仰视自己,却像是站在九霄云外,天宫宝殿之上垂眸。 “但是切里斯,斯兰国的君王,你看看清楚,”魏嫣的声音像一把冰凉的刀刃,在切里斯的皮肤上来回游荡,切断了簌簌发抖的寒毛,却不伤及皮肉,让人颤栗,止不住祈求这一切快快结束,哪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好。 “你匍匐在谁的脚下?”她道,“是神明吗?是天道吗?” “都不是!” “你跪在地上,舔舐庞贝的皮鞋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疑问吗?神明的教|徒人人平等,印在你们神教教义上地第一行字,到底是不是他妈的屁话!” 大主教是神明的代言人。 切里斯想起自己和魏嫣说过的话。 “那大主教是怎么选出来的?”她问。 “全国的每一个教堂都拥有自己的主教传承,被主教们选中的孩子从小进入教堂,脱离尘世,开始学习神学,大主教定期会举办宴会,让这些主教和孩子们聚集在中央教堂,从他们中选取自己的继任者。” “也就是说……”魏嫣道,“在成为大主教之前,庞贝和其他的神教信徒并没有什么区别。” 切里斯微一皱眉,“也可以这么说。” “那就有意思了,”魏嫣笑道,“明明都是人,凭什么他披上白色的衣服就变成‘神人’了?你说他为神代言,神能给他托梦吗?能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翰约斯顿皇室无能,你快去取代他?” “魏嫣——” “你知道吗切里斯,在东安,和神仙扯上关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父亲,”魏嫣笑道,“他说自己是‘天子’,帮助云彩上的神仙管理人间万民。” “这当然是个说辞,用来感化没什么见识的百姓。可是有见识的人也会臣服于他,因为他拿钱办事,训练军队让民众安居,治理城乡叫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市,读书者安于学术,习武者卫国保家——但是在斯兰呢,切里斯?” “有多少国税进入教廷?世人在开怀时感念神明的恩德,有谁想到做事的人其实是你?” “庞贝管理着人们奉献给神明的钱财——哦,准确说,应该是庞贝挥霍着人们奉献给神明的钱财,却叫你跪在地上对他感恩戴德。” “这不是信仰不信仰神明的问题,切里斯,这是作为一个人,一个站在这天地之间的人,不应该做的事情。” 那一次谈话发生在一个月以前,因为奎因拒绝向大主教下跪,当着教廷众人的面说在这世上我奎因·翰约斯顿只跪天地父母。你庞贝是我斯兰的子民,应该对我行礼问安。 三岁半的奎因拉着哥哥阿尔弗雷德的手离去,留下大主教和切里斯面面相觑。 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呵斥这位小王子一句,因为他实在太理直气壮,这样真诚的话只能是真理,而不会掺杂一丝剥离童真的虚伪。 那个时候切里斯和魏嫣的争吵还没有达到尖锐的顶峰,切里斯就被训练场上的事情拽走,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朝会,他再没精力细品魏嫣的话。 这些话却在现在,在如山的民众面前,在大主教的眼前,在他和魏嫣面对面又针锋相对的时候反映了出来。 魏嫣的每一个字都在冲撞他的价值观念,他一时间辨不清对错,只想要叫她闭嘴,让她安静! 但是方法错了。 魏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死的人,一切威胁对她来说都是自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