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砸在地上摔个粉碎:“你个没良心的!你为了你的官运仕途,就这么答应了舞阳侯!你可曾问过我吗!” 他们的争吵被贺重锦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贺夫人将贺重锦赶出了院子,贺重锦一声不吭地捡起行囊,被贺正尧安置在了府中最偏僻的院子里,无人探望,也无人在意。 可即便是这样,贺夫人做梦都想让贺重锦离开贺府,不要碍她的眼, * 贺尚书道完这段尘封的往事,窦三娘三人皆是不可置信。 难怪贺夫人一直都不喜贺重锦,原来贺重锦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而且舞阳侯之子。 “现在你们明白了?”贺尚书道,“并非是我包庇他,因为他是我与舞阳候的交易,惹怒了舞阳候,贺府上下,一个都逃不过。 贺怜儿一时间不敢相信:“兄长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难怪他在宫中比试,会有那样惊人的表现。 “难怪,从小到大,他都能在贺府这么嚣张。”贺秋儿咬牙道,“舞阳候之子,怎么偏偏就是他的孩子?” 窦三娘突然抓住贺秋儿的手腕:“秋儿,你如今嫁了人,千万不要再招惹贺重锦了,那可是舞阳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娘,他们毁了你的脸啊!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窦三娘叹了一口气,握住贺秋儿的手,“秋儿,我做错了事,害得你嫁给了高烨那个衣冠禽兽,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再犯傻啊!” 贺秋儿咬牙,有些不甘心。 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得知与贺重锦并不是亲兄妹,贺秋儿最后的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多年来对贺重锦积攒的厌恶,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走出府门,她上了高府的马车,本来答应一起归宁的高烨说自己有要事先离开一步,半天不见踪影,再回来时,身上沾着浓厚的脂粉味儿。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高烨并不知情,仍旧扯谎道:“路上遇见了同窗,寒暄两句,下次再和你一起归宁,亲自拜见岳父岳母。” 贺秋儿当然不信这话,但她心里早已没了对高烨的感情,只能默不作声地将手上他送她的镯子摘了下去。 * 近些日子,江缨准备在梅园开垦一处农田,想着来年开春时,种一些瓜果出来。 缘由是有一次午膳,膳房把菜做的油腻了些,于是白芍端来一盘紫葡萄,想给贺重锦和江缨解解腻。 她将葡萄推到他面前:“贺公子,来一颗葡萄。” 贺重锦望着那葡萄,温柔笑开。 旁边的殷姑姑咳了咳:“少夫人,公子不爱吃水果。” “不爱吃水果?” 江缨忽然回忆起了上一世,江老爷从街上买回来了一颗大西瓜,用菜刀一分为二,露出里面通红的瓜瓤。 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阿丑却不爱吃水果,只负责切西瓜。 她定定地望着贺重锦,忽然道:“原来,贺公子也不爱吃水果。” 白芍挑到了重点:“也?小姐,还有谁不爱吃水果啊?” 这时,贺重锦勾唇笑得更深了,拿起一颗葡萄就塞进了嘴里,甜味儿瞬间在唇齿蔓延开来,随即道:“其实,吃水果也甚是不错。” 再后来,江缨听白芍说,他就极少吃水果了,连碰都不碰一下。 于是她想,在梅园种植一些瓜果,然后细心照料,等结出水果来,随便找个由头让贺重锦把这里的瓜果都尝遍。 屋内,贺重锦握着一根胡萝卜喂着三只小兔,贺贺长得最胖,身子更加圆润了,重重、锦锦还是和从前一样,食欲也没贺贺好。 他喂得兴致勃勃,连平日里最爱看的书卷都搁置在一边。 这些,殷姑姑都看在眼里,沉默了半晌,还是说出了那个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话:“公子,萧涣的世子之位已被废,过不了多久,舞阳侯大人就昭告天下。” 贺重锦抬眸扫了一眼殷姑姑,笑了笑:“殷姑姑,无论萧涣是不是世子,都与我再无关系了,更何况,这一切归根结底,是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所以失去世子之位,是他罪有应得。” “公子,属下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前公子跟我说过,在贺府屈尊了多年,先前又和贺统领流放在外这么久,回到汴阳城,一定要从萧涣手里夺到世子之位,可现如今你忘记你亲口说过的话,屈身留在这里,就仅仅只是为了少夫人?” 他的手顿住了,而后目光渐渐黯淡,慢慢放下了手里被啃了一半的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