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
几个人比顾同小了将近二十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男孩子也叽叽喳喳,有说京城好处的,也有说京城与家乡不便的。又说到了马,郎睿道:“都说阿翁骑射厉害的,我小时候兴许见过,后来都忘了。来了京城重新见了,才知道是真的厉害!”
顾同得意地道:“那是当然啦!老师这般忙,还能抽出空来练习,你们也不要给老师丢脸啊!”
路丹青道:“那不能够!”
一行人在驿站稍作歇息,便一同进京,顾同先不去刑部报到,先到祝缨府上。他的年纪早已成婚,妻子却没在任上,带着孩子回家乡侍奉长辈去了。因此顾同进京时便毫无牵挂,直奔新府,坐等祝缨回府。
到得晚间,府上又是一种热闹。苏喆等人也回来了,一见他来,林风就跳起来说:“哎!快,去把赵大哥他们请了来。”
祝缨道:“不急,今天先安顿他,明天大家一总聚一聚,既给他接风,也给卓珏饯行。”
府邸虽然陌生,顾同没有丝毫的局促,拜见完老师之后就在祝缨身边跟进跟出。祝缨笑道:“你也还是急性子,来吧,到书房说话。”
师生二人到了祝缨的书房,这一处又比以前的书房更大了些。顾同道:“老师又有新书了。”
祝缨道:“只管来看。”
“哎!”
“坐。”
“是。”
师生二人说话也省了许多的客套,祝缨问:“北地怎么样?”
“您要再晚几个月调我来就好了,我那儿庄稼还没收,心里怪挂念的。”
祝缨道:“会挂念庄稼,算是个合格的亲民官啦。阿炼可还好?”
“不错,”顾同说,“那小子有些像赵苏,一开始那小心思,啧!后来眼界开了,也就好了。”
祝缨又问了沿途,以及一些调到北地的南士的情。
顾同道:“我正要向老师禀报。大多不错,也有几个不太好,是该整治整治了。也就是我,在下面的日子长,要是那些没见过下面行事的,兴许就会被瞒过去了。”
祝缨道:“已经发现啦!才有一个找上门来的,江安的案子,知道吗?”
“邸报上隐约看到了,这……与咱们有关吗?”
祝缨道:“蔡义真是南方人,托一卓珏找了过来。”
“这个卓珏!”
祝缨道:“且慢生气,他是南人,你也是南人,同乡互相照顾是情份。但是不能只看一个籍贯就不问其他,召你回来,调卓珏出京,也是因为这个。他得练练眼力,你呢,也该见识一下同乡。”
“是。”
祝缨又慢慢将顾同的那部分安排告诉他,顾同道:“我明白的!自老师到了福禄县开始,就不是养废物,是培养我们这些蛮子成材!这才是正途!南人,也该争气才是。”
“明天见了卓珏,也不要挂在脸上。他还有小半月才出京……”
“我到新衙门,也会有几天假安顿,我与他游一游京城、见一见同乡。”顾同会意。
“好。”祝缨又推出一串钥匙,顾同也大方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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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顾同先借宿祝府,次日搬家、安顿。
第三日,祝缨在府中设宴,请的都是南方人,给顾同接风。
卓珏也收到了请柬,见是顾同来了,先备了礼物,到旧宅去拜见“恩师”。他是顾同引荐的人,顾同才是祝缨正式收的学生。
晚上,两人才一同去祝府赴宴。
祝府照例没有歌舞,场面却是异常的热闹——所有在京的南方官员都收到了邀请,顾同进门先拜恩师,祝缨让赵苏和苏喆把他扶起来,然后顾同就一直站在祝缨身边了,腰挺得笔直,仿佛一杆标枪!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福禄县。
来客中也有认识顾同的,大部分不太认识他,祝缨郑重地向他们介绍了顾同,又指手边一个位子让他坐,顾同才坐了过去。位置是在卓珏等人之上的。
赵苏对顾同道:“你来了,阿珏又要走了,自你荐他入京,你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顾同道:“你忘了?我们在背地才见过的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他们一边叙旧,一边说笑,说的都是方言。他们也有不同州的,也有不同县的,方言其实并不相同,但是比起官话,彼此又都更熟悉一些。
酒过三巡,门上突然来报:“大人,陈丞相与……一位贵人来了。”
“诶?”
“是陛下……”
众人忙起身,也有紧张得打翻了杯子的,也有不小心踩了自己鞋子的,也有带歪了凳子的。忙乱间排好了队,祝缨领头迎了出去,却见陈萌、陈枚父子俩陪着皇帝走了过来。
祝缨瞄到了皇帝的身后,没带后宫出来,挺好的。
皇帝满面笑意,眼神都仿佛带着丝深情:“陈相值宿,与我闲聊时说起你这里今天要有一场热闹,我们就来了。都不要拘束嘛!”
位次于是做了调整,皇帝在上首坐了,祝缨与陈萌在下面陪着。
皇帝环顾室内,感慨道:“济济多士。”
祝缨想骂人,她对诗词歌赋不大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