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要做么”
祝缨道“一会儿我这儿宰羊,一块儿来吃,请唐将军也来。”
“他还说哩,酒不酒的无所谓,同君侯出征在外,咱们都不敢饮酒的。”
祝缨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托给他。你也帮忙问一问。”
金良问道“什么事”
祝缨道“刚才的奴隶里,有一个人”将刚才的事说了。说一会儿得请唐善早点动身回去,问一下郑侯这个事儿怎么处理。最好是核实一下情况,如果能拉一个打一个,那是最好的。
金良道“好我这就找他去”
祝缨道“我就备下羊肉了。”
“好嘞”
祝缨这里宰了几头羊,再配上些旁的菜,唐、金二人出门在外也不讲究,都大碗吃肉。席间,祝缨又说了奴隶的事。
唐善先赞一声“不愧是大人。来的时候君侯还说,大人必有响应。”
祝缨道“只怕君侯说的响应另有其事吧”
“诶啊,哈哈哈哈。”唐善干笑两声。
金良道“哎,不厚道啊你还带着扣儿来的”
唐善道“正要说,正要说着呢。”
说着,看了一下在座的人斟酌地道“容末将稍后细细报与大人。”
祝缨笑道“好。”
果然不再提这话,只说些羊肉怎么煮好吃之类,又说京城有一家羊汤卖得不错。
大家都没有饮酒,吃过饭,祝缨与唐善到书房。她对金良道“你莫要跟进来,若是我们吵起来,你为难。”
金良紧担心地留在了门外,与门板相了一回面,开始在门檐上踱步。祝文请他到旁边的屋子里烤火他也不去,静听了一会儿,里面好像没有很大声,又有点安心,又有点悬心,就怕下一句会吵起来。
里面祝缨直接问唐善“君侯一是可怜我缺吃少穿,二也是有事要我做的吧”
唐善可怜巴巴地看了祝缨一眼,祝缨见他一把年纪还这样可怜,毫不同情地说“是你自己说漏嘴了”
唐善又可怜巴巴地陪了一个笑。
祝缨道“君侯不在京城看曾孙,到北地来难道是为了喝风必是有一场大战要准备的。都说有响应了,是不是补给又或者民伕之类”
唐善叹了口气,低声道“是。他们做事,不说为公,就算是为私的也是不行。自以为做得不错了,也要看是与谁比。自您调派了人去,君侯看谁都看不上眼了。大人,君侯这样的年纪,亲冒矢石,我们看着也还请大人念在昔日情份上。”
这个事儿,也是他猜的。郑侯一面说担心大战的补给之类,又说了许多其中的麻烦,骂现在军中将领不顶用,一面又夸祝缨可意、派他给祝缨送东西。唐善也就看出来了。
祝缨道“回复君侯,我不挑活。”
唐善惊喜抬头“不愧是您君侯在营中常夸您,他们几个将军听得都”
“都想打我了是也不是”
“呵呵,哈哈。”
祝缨道“德特奇你再带走。或许有用。”
“是”
唐善这里带上德特奇回郑侯的大营,祝缨这儿也开始暗中准备。
她先召来行辕所属,让他们轮流放假,回家与亲人团聚。临行前却又着重吩咐丘一鸣等人“回去看一看城墙补得怎么样了、城门修得怎么样了,城内还有多少人,都能吃几分饱务必如实回报。”
“是”
接着,她又召来了卓珏、苏喆等人,重新估算一下大军的数量、分布,每日所需的补给、路线。然后按照所需的供应量、路程远近、沿途州县人口密度、各州县的大族以及转运路上会有的消耗等,将北地划分为若干区域。再盘点自己手头能有的盈余,一旦朝廷所拨钱粮运转不及时,北地能拿出多少应急。
再请来金良,询问以他的经验,胡兵南下能到哪里。这样才好在相对安全的地区安心地安排开荒。
过了十日,唐善又带来了郑侯的亲笔信。
郑侯的信写了两部分的内容,第一部分写,德特奇很有用,他说的话里有六分是真的,正在安排了。本来他还担心会与累利阿吐耗很久,已做了死在北地的打算了。但是利用好累利阿吐这条线,已方的损失能小一些。可以少耗费些朝廷钱粮。
第二部分起手夸赞祝缨,说二十年前就很看好祝缨,现在一看,果然自己的眼光是准的。他现在要准备一场大战,希望祝缨不要那么快回京,留下来给他搭一把手,他想举荐祝缨做支度使。
祝缨看了信,也反应了好一阵儿。这个支度使是管军中军需的,虽然也带一个“使”字,但是与采访使、安抚使是不一样的。它得跟军中打交道,军中那些个将领
怪不得郑侯给奴隶又给牛羊还送她粮草
祝缨坐在桌前,桌上摆着郑侯的信。她把这信从头到尾细看了三遍,扯过一张信笺,写了一封给郑侯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