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思来想去,依旧觉得那刘家一案疑点重重。 刘家乃是蜀地富商,家大业大,山匪进了府中,全府上下一百多人,为何竟无一人生还? 沈姮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刘家和旁的富商有些不同,刘家占地百十亩地,府中便包含了绣房和仓库等等。 那山匪人数能躲到哪里去,如何能将刘府团团包围? 总能有人逃出生天来。 除非,是由不得自己。 喜云手上端着茶饮进来时,就看见小姐坐在窗前,手中还握着支毛笔。 喜云笑弯了眼:“小姐,你发什么呆呢?” 沈姮被喜云忽然出声吓了一跳,连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心口,蹙着眉毛:“喜云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沈姮一低头,连忙将毛笔搁下:“哎呀,我的画。” 喜云凑上前去,沈姮心疼的看着桌上宣纸,苦笑道:“画了几个时辰,这下好了。”,语气中颇无奈。 原是那宣纸上画了幅雪压寒梅图,寒梅娇美鲜艳似是跃然纸上一般,瑞雪则好像真的让人感觉的冰冷冻人。 只是那一处墨迹却成了一幅画作的败笔,任是不懂画的人也得痛心扼腕一会儿。 沈姮和喜云两人盯着那张画,等了半晌,听见沈姮一声轻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喜云懵懵地瞧着小姐重拾了毛笔,芊芊素手寥寥几笔便再那墨迹的基础上,绘了只绒绒的猫儿出来。 喜云睁大着眼睛,笑呵呵道:“小姐,这幅画更鲜活了!” 沈姮这才满意搁笔,眉眼飞扬:“是啊,寒梅冰清傲然,而这枝旁猫儿顽皮可爱,两者也算相辅相成。” 沈姮嘀咕道:“送他正好”。 喜云恍然大悟,揶揄道:“我说呢,小姐原是想将此画送给魏大人啊。” 沈姮眉眼带笑:“过些日子是他生辰,恰巧是冬至,我才想到了画副寒梅送他。” “方才有感而发作了画,差点一走神给毁了。” 夜里魏忱回了房,见沈姮正坐在床沿边上,手上捧着卷书,听见声响后看向自己。 清丽的面容在烛光下恬静可爱,魏忱弯唇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早些休息。” “夫君也早些休息。” 魏忱轻轻颔首,阔步走到房间另一边,将外衣脱下搭在屏风之上,身上只余件寝衣。 露出的修长脖颈喉结分明,锁骨漂亮而又精致。 如今已到深秋,天气愈发寒凉,而此时屋子内却是温暖如春,沈姮怕冷,屋子中的炭火早早便命人点上。 魏忱自己不是个善于享受的人,底下人只当他不喜温热,他也对此并无异议。 因此在与沈姮成亲之前,屋子中的温度也只比外边好些。 魏忱解了衣,只穿着寝衣也不觉寒意,他便也不着急入睡,取了一旁架子上的书来看。 才翻看了几页,抬头一瞥,沈姮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在屏风旁似有几分踌躇。 “怎么了?”,魏忱坐直身子,温声开口。 沈姮面上有几分红润,也不知是因为炭火暖的缘故还是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夫君,我有几处疑问,可否来向你求解?” 魏忱微微挑了眉,目光看向沈姮,少女身着白色绸缎里衣,肩上披着鹅黄色披风,披风周围带了一圈细白的兔毛领子。 魏忱颔首笑了笑:“自然可以” 说着魏忱便起身,阔步朝沈姮走来,沈姮瞳孔微微紧缩,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丝期待。 然后沈姮就看到——魏忱长臂伸向她后边的屏风,取了方才的外衣披在身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沈姮鼻息处萦绕着魏忱身上好闻的清香,一时间晕乎乎的。 直到看到魏忱转过头朝自己示意,沈姮才恢复了清明,脚步跟着魏忱坐到了他的床沿。 沈姮拢了拢肩上披风,有几分拘谨地朝魏忱笑笑。 魏忱好笑地挑了挑眉,看着面前有几分傻气的沈姮:“你想要问什么?” 沈姮愣愣将手中书递给魏忱,正了正神色,“我这几日看了本《异闻奇案》,有些疑惑之处。” 沈姮见魏忱面无异色,试探着开口:“夫君可还记得蜀地刘家一案?” 魏忱听后看向了沈姮,眼底带了些深意:“记得。” 沈姮继续道:“刘家富甲一方,为何竟无一人生还?众人便好生听话,也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