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及笄礼,沈家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女子及笄是一件大事,重要程度堪比日后成婚。 沈姮见过长姐沈娆及笄礼,当日宾客如流,偌大的沈府前院摆满了席桌,礼品也是成堆成堆摆放着。 这几日府中上下都在忙着准备,沈姮本人却好似置身事外,干脆向母亲说了声,自己带着喜云上了街去。 管家见沈姮出了院子,以为沈姮是来视察的,忙走过来低眉笑着问:“小姐觉得还有哪些地方不妥的?” 沈姮看了眼四周,建筑上缀着红绸,挂着红灯笼,一片喜庆。 自己方才走过来时见府中长廊处,厢房外也处处张灯结彩。沈姮点点头,牵起嘴角道:“没什么不妥。” 等出了沈府大门,沈姮才吐了口气,喜云在一旁赞叹道:“这竟是比大小姐及笄时还要隆重!” 沈丞相这几年官居一品,沈姮笄礼不必说来的人更多,也更热闹些。 沈姮先一步抬脚上了马车,喜云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小姐等等我!”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沈姮倒是没忘记自己出来时找的借口:自己出府是来买些锦帛。 沈姮抬脚进了街上的一家布庄,“取些好料子来,要红的喜庆些的。” 沈姮说完便找了凳子坐下,懒懒地看着小厮举着布料介绍。 掌柜面上笑意逐渐加深,这位小姐也不问价,觉得好便直接要下,如今已经买了十几匹了。 掌柜一时间忘记了接客,直到听到身后有人喊才愣愣回过头。 人群之中站着的公子长相俊美,身边几名守卫也同样英姿挺拔。掌柜忙面上带笑, “公子里边请” 沈姮方才便留意到这边动静,她随意一瞥,却忽而瞳孔微微睁大,心下几分疑惑,“魏忱也会亲自来此?” 沈姮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去,还是就这样装作不认识,魏忱却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沈姮不得不转头面对,装作一副才看到的表情,见他弯唇,又道:“魏某见过沈小姐” 沈姮明白魏忱的意思:他此时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沈姮同样拱手回礼道:“见过魏公子” 魏忱视线看了桌上厚厚一摞红绸,好看的眉毛一挑,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沈姑娘不日及笄?” 两人其实并无交集,魏忱问出这句话,着实有几分不礼貌。 沈姮抿了抿唇,客气地点了点头。 “正是” 却见魏忱非但无半分懊悔,还别有意味地盯着她,语气淡淡道:“提醒沈姑娘一句,绢布可以随便挑,挑人可得擦亮了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明里暗里在说陆清浦坏话吗! 沈姮向来护短,陆清浦再怎么说也与自己有数年交情,况且他今日妄议一陌生女子着实不妥。 沈姮微微皱眉看了过去,脱口而出讽刺道:“还以为魏公子日理万机,没想到——” 话音一转,沈姮意有所指道:“还有时间闲的来挑布料”。 魏忱垂眸笑了笑,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冷:“看来沈小姐与陆公子当真感情十分要好,魏某也并非闲来无事,只是听说了一些事罢了。” 这时候一锦衣小公子欢快地跑来抱住了魏忱,嘴里喊着:“舅舅,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魏忱皱着眉,扶稳了小公子。 沈姮看着面前一大一小,觉得这小公子长得像魏忱几分,不必说,长相自然也是绝佳。 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睛,能叫他舅舅的,不是当今小皇帝还能有谁,这魏忱也太大胆了! 魏忱美目一扫,看见沈姮吃惊的样子,魏忱好似无事人一般,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那小皇帝回头看了眼沈姮,眼中澄澈而又带着好奇。 晚上回了府,沈姮坐在桌边静静回想起今日在街上所见闻,自己往后还是客气点,毕竟他不仅手握重权,还是陛下的亲舅舅! 堂堂首辅光天化日之下,不去辅佐小皇帝处理政事,偷偷带着小皇帝出宫,怪不得朝中有人对他颇为弹劾,着实是胆大包天! 可这都不是她关心的,她最不解的,是魏忱今日为何要说陆清浦的坏话? 按理来说,两人应当没什么交集,他这样做的原因是想着破坏陆家与沈家联姻? 魏忱难道是担心自己的权势受到威胁? 那陆家与沈家联姻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利处,沈姮被这个解释说服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