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日,江世子归京的消息和胡赛和一战大胜的消息同时传入京城。百姓们先是不可置信,随即锣鼓齐鸣,纷纷自发来到国公府门口跪着。 塞北一战本就是大云朝的沉疴,近十年一直被边境两国骚扰,战事不停,导致流民四逸,被拉去充军的壮年男子越来越多,可就江世子领命北上这两年,节节败退的战事出现了逆转,开始逐渐有胜利的消息传来。 两个月之前,眼瞧着战事大获全胜,云平军即将凯旋归朝,可胡赛和突然被夜袭,本以为这战事又不知道会拖多久,可谁知,竟然速战速决了!江世子已到京城,云平军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这于大云朝的百姓而言,可谓天大的喜事。 杨氏一听闻这消息,悬着的心也算完全放下。京城和边境本就相隔太远,一封信传过去都得一两个月,消息很难传递地及时。 昨日光是鹤眠归京,却不知战况,今日知晓是他先回京述职,云平军随后就到的消息,杨氏的心也算彻底安稳了。 “母亲,”江喻临走进屋,“府外聚集了太多百姓,请您帮个忙。” 他鲜少主动和自己说话,杨氏抿了抿唇,忍不住站起身:“鹤眠,你说。” 江喻临扶着杨氏坐下,言简意赅地说明了。 如今国公府的处境便在风口浪尖,看着风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这才天光微熹,哪儿来的消息传的全京城都是,还来了一堆人在门口跪着,万一被有心人一说,变了味道传进陛下耳朵里…… 杨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 “是啊,今日不过大清早,这门口便乌泱泱的一堆人,一定是谁放出的消息……到时候传到陛下耳朵,那便糟糕了。” 杨氏也是大家之秀,处理这些不在话下,当即表明了国公府的忠诚不二,将所有功劳福泽全都归功于陛下,将门口的人都散了。 回大堂中时,鹤眠和麟儿都已经坐在圆桌旁。 杨氏赶忙走上前:“好久没这般热闹了,就差你们父亲了。” 江喻安接话:“还是父亲英明,大哥,你是不知道,一开始母亲死活不同意我和沅妹的婚事,还是父亲说通的。” 江喻临不应话,半晌后,眉梢微抬:“是吗?” 杨氏瞥了江喻安一眼,不知他为何老要提这桩婚事,不乐意道:“还好意思说,若是鹤眠在京城,也一定拦着你!” 江喻安不信,凑到江喻临身边:“兄长才不是以出身论短长的,一定赞成我和沅妹的婚事。” 江喻临眉头微蹙,缓缓喝了一口热粥。 被压抑的躁意愈演愈烈。 他缓缓放下瓷碗,擦了擦嘴角:“母亲,这次回来,我会待一段时间。” 会待一段时间? 杨氏眼眸一亮,赶忙道:“这是好事啊!正好趁这个时间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说着看下江喻安:“你的婚事暂且不着急,等你阿兄成婚了,再轮到你。” 江喻安愣了下。 可按理说,确实都是按长幼次序成婚,之前兄长几年不回京城倒是可以他先成婚,如今兄长已然归京,他作为弟弟,自然是要等兄长的…… 他心中不由得一落。 杨氏以为江喻临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乖巧同意了。 “可以,”他补充道,“不过,人由我来定。” 她前些日子进宫,听皇后娘娘有意撮合长宁公主和鹤眠,她自是谦卑婉言拒绝,可如今鹤眠在京城中,皇命难违…… 知晓他性子,杨氏也不说透,只道:“最后定谁自然你说,可咱们多相看几个也不是坏事,你说呢?” “嗯,”江喻临擦了擦嘴角,“陛下说申时入宫,午饭可以在家里吃。” 鹤眠可从未主动说过在家里吃饭,杨氏乐得忍不住笑容:“这不巧了吗?这后花园池塘的荷花开得正好,之前给京城许多人家发了拜帖,办了个赏荷宴。” 赏荷宴,那不就可不就可以正大光明见到沅妹吗? 江喻安眼眸一亮:“母亲,给陆家发邀帖了吗?” 杨氏忍不住嗔怪:“都说定了亲,成亲之前最好不见面的,你……” 江喻安忍不住反驳:“若日子短就罢了,这不知要推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我们一年半载地不见面吗?再说,定亲之前我和陆家也正常走动,往来频繁,而且我问了朋友,人说了,只要行为有度,不逾矩,是可以见面的。” 杨氏嗔怪地瞥了江喻安一眼:“行,马上派人送帖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