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之前不是说你兄长在京城有旧人吗?是哪家的姑娘,如果合适的话,等你鹤眠归京,便上门提亲,将婚事定下来。” 江喻安摇头:“不知,我都怀疑是不是我想错了……” 或是那下人看错了。 想起江喻临的性子,杨氏也不疑有他。鹤眠孤高桀骜,放肆不羁,性子难以捉摸,对什么都冷淡轻视,没有心仪的人,也是正常。 杨氏叹了口气:“且罢,等你兄长归京再说吧。” 本来,两个月前,都传云平军即将凯旋,杨氏喜不自胜,连忙开办家塾,京城不少适龄女子自是知道杨氏的意图,来了不少仰慕江世子的人,可没过多久又传边境胡赛和被犯,战事愈演愈烈,没个三五年无法回京。 * 陆府萱堂。 陆映宣泪意涟涟地靠在刘氏身上,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红肿:“母亲,怎么办……” 庆南将军当时和世子一道出京打仗,庆南将军之女前些日子告诉她,她父亲传了家书,不日便要回朝,之前传闻的什么战事紧迫三五年不能归京是假的。 她本以为今日会听到什么好消息,却听她说,庆南将军又传了一封信,说战事突变,有可能几年不能回京。 她如今已经十七,翻年便是十八,等不了了……等不起了。 “而且……而且,那我不是白白把江喻安让给陆雪沅,让她捡了个大便宜吗?!”陆映宣哭得抽泣起来。 一想到陆雪沅之后的好日子,还有可能在国公府能见到世子,陆映宣就愈发不能接受。 “早知道,我便嫁入国公府了,至少还能见到世子……” 刘氏听得眉头直跳:“你在说什么胡话?!得了失心疯不成,这般有悖伦理纲常的话,切记不可再说。被谁听了去,谁还敢娶你?!” 陆映宣一下回神,泪珠还悬在眼眶。 从世子来府中读书的第一天起,她就心悦于他,可他对谁都不假辞色,难以靠近。 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到头来为陆雪沅做了嫁衣呢…… 眼眸忽闪,陆映宣抽泣了一下,缓缓道:“也不一定,万一国公府不同意这桩婚事呢?” 刘氏:“纳征之礼已成,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你说些什么胡话?” 陆映宣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亮得惊人:“国公府会要一个不是处子之身的……” 刘氏一下捂住陆映宣的嘴,眸色忽变:“你在胡说什么?!” 若被国公府发现新婚夫人婚前失贞,便是塌天大祸,天大的篓子。 屏退了下人,刘氏气得面色发青:“若真出了这样的事,坏的是我们整个陆府的名声,害得是你们未出阁的几个姑娘!我知道你不满陆雪沅成了正室,可事已至此,其中不少还是你自己推波助澜的!如今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准少夫人,你何苦得罪她?!而且,京城的好儿郎多的是,你何苦只盯着江家?” 陆映宣着急地站起身:“母亲,宣儿说的是真的!” 陆映宣与陆雪沅大小不过十天,陆雪沅并无笄礼,可陆映宣的笄礼排场很大,宴请四方,高朋满座。那日,明明主角是她,不少公子却在夸赞陆雪沅的美貌。 那时的陆雪沅,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曼妙多姿。 远方表兄李平章见了人就挪不开眼,打听下来知晓她就是小时候府中无人在意人人可欺那个庶女之后,偷偷递给陆映宣一瓶药。 她那会已经懂了些许男女之事,知道这瓶中是什么,犹豫了一会,将药捏在手中。转眼,却瞧见陆雪沅一个庶女,被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一下下定了决心,将她引到偏厅,把药下在茶水中。 “她喝了?”刘氏问,惊讶地看着自己千宠万爱长大的女儿,有些不敢置信。 陆映宣点头。 她明明亲眼看到她喝了,命人将她送到阁楼最偏僻的厢房,可居然没多久,便瞧见李平章找来,悄悄问她人在哪儿?陆映宣找过去,屋子里根本没人,可丫鬟说她的确将人送到了的。 再然后,陆雪沅再也没出现过,第二日传来消息,说她高热不退,生了大病。 刘氏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心思复杂地看着陆映宣。 “可是母亲!我后来问了表兄,他说他给的药绝对没错!非男女欢好无药可解的……”当时她以为是药拿错了,可这些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陆映宣抬眸看着刘氏,“她消失的时间不短,她一定和别的男……” 刘氏一下打断她:“够了!” 刘氏往后一靠,坐在紫檀木雕花的圈椅内,眉头紧锁,沉思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