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容的这件事,另一个便是说这张画像是他照着她的描述所画。 照庄和初与她说好的,说完这些,她便有机会向皇上求饶昨日在街上劫走他的事,之后,无论是否当堂下判,她都会被带出去候着。 再往后,就没她什么事了,只管好好在外等着就行。 庄和初还说,无论裕王要使什么坏,她都只管安心待着便是,他一定怎样带她进来,就怎样带她出去。 可皇上没吭声,裕王不但没说让人把她带出去,还要跟她清算? 有些变化,她倒是不怕,只是这般大阵仗到底不比在街上那么熟悉,要转脑筋实在没那么容易。 没等千钟细细思量,庄和初已道:“陛下,王爷,玉轻容一事,毕竟涉及大皇子清誉,也关乎天家声威。千钟姑娘既无其他证言上呈,便让她暂退堂外,如需问话,再行传唤吧。” “也——”座上人一声“也好”刚起了个头,又被萧明宣断然截去了。 “也不必这么麻烦。”萧明宣冷眼朝下一瞥,“这小叫花子粗鄙莽撞,滑得像个泥鳅,一会儿要是在大皇子府里胡跑乱窜,羽林卫们怕拿不住她。庄和初,既是你带来的人,你就把她看住了,但有分毫不轨,本王连你一同发落。” 庄和初迟疑片刻,到底应了声是。 萧明宣摆摆手让他二人退开,千钟得了庄和初点头示意,才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随着庄和初退到一旁。 “无妨,跟着我就好。”站定回身前,庄和初低低与她说。 庄和初身后是个约一人高的花架子,顶上摆着一盆打理精到的银心吊兰,修长浓密的枝叶倒垂下来,如瀑一般。 千钟站在这绿瀑与庄和初之间,正遮进一片不碍眼的阴影里。 这样站着庄和初身后,千钟才发现,这人乍看是单薄了些,可肩背平阔,腰身劲瘦,站在他身后,莫名就想起那夜在狂风呼号之中裹着草苫子钻进广泰楼后门外棚架下的感觉。 明知风雪将至,心里却无比踏实。 二人一退,堂中腾出空来,萧明宣才道:“来人,请大皇子,自己,带玉轻容进来。” 萧明宣这一句,万喜倒是服气的。 照那位小祖宗一贯的脾气,要是没人着意点出这个“自己”,他怕是能喊上十几二十号人一起浩浩荡荡地把玉轻容送上来,免不了又是一顿子扯皮。 果不其然,这句落定,又听外面廊下悉悉索索好一阵子,才见萧廷俊亲手搂着一个人,不情不愿地在门口现身。 一个即便穿着大皇子府粗使女婢衣衫,仍难掩玲珑身段的女人。 千钟视线越过庄和初身侧,诧异地看着。 单看这身段,她也认得出,这就是那个去河里洗澡的玉轻容。 只是…… 这个街上传言里把大皇子迷丢了魂的妖女,好像并没有在这儿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反倒像是吃了大苦头。 人被萧廷俊拦腰搂在手上,几乎是拖拽进来的,全身浑不着力,细长的脖颈无力地垂着,一头长发胡乱地披散着,把脸遮了个严实。 萧廷俊将人带到堂中,毫不怜惜地一松手,任由那副玲珑的身躯颓然软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女人颤然含缩双肩,溢出一声无意识的娇吟。 还是活的。 千钟站在庄和初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瞄得见堂中其余所有人,对面的裕王,座上的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的万公公。 目之所及,人人都是一副惊讶模样。 裕王府常日一应用度虽富贵豪奢,萧明宣却从不耽于女色,难得一双眼睛这么牢牢盯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这就是那个……玉轻容?” 萧廷俊不置可否,上前来恭恭敬敬接了庄和初手中的画像,又慢悠悠举着画纸转回堂中,才道:“适才三叔不是说,要拿我交出来的人,与先生画上的脸做比对吗?那就请三叔亲自验看吧。” 女人趴伏在地,微微抖着,显然是无法自行露出那张至关重要的脸的。 萧明宣默然片刻,还是起身上前,却不低身也不伸手,只一抬脚,便踏上那从裙下露出的一截纤细的足踝,狠狠一碾。 “呃……”女人吃痛之下呜咽着,本能地顺着碾踏的力道朝他侧蜷起来。 千钟看得浑身一缩,还没明白裕王这是要做什么,就见面前的人忽然朝旁挪了半步,一片挺拔的背影把她视线严严实实遮住了。 就在庄和初这一挪步间,萧明宣松了脚,又一跨步,踏上了女人颤抖着耸起的那侧肩头。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