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屠户卖肉都要便宜三成给他,那条街上的叫花子哪个不是绕着他家铺子走,谁敢讨到他家门前去?” 姜浓信口道来,好似这几条街外的小小包子铺就在她眼皮底下。 这怀疑有理有据,银柳不由得担心道:“我一心只盯着大皇子了,没多留心那小叫花子……大人那儿,不会真有什么危险吧?” 姜浓笑笑,施然转身,将在萧廷俊来前就看中的一朵雪轻纳入瓮中,“若真是宵小之徒,一出手就露出这么大个破绽,想也奈何不了大人。” 姜浓收完这朵雪,不急不忙地拾起搁在一旁的盖子,覆上了雪瓮,话音平和安稳如雪在瓮中。 “去十七楼吧,守好那位小祖宗才是咱们今日的正经事。” * 万喜奉命出宫办过数不清的差事,也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 万幸的是,裕王正巧在附近,闻声派了随行的谢宗云带着一队裕王府侍卫来看情况,将那些同羽林卫缠斗的恶匪全都斩杀了。 而万幸里的不幸,是裕王好巧不巧,正在附近的广泰楼。 风雪漫天,簌簌不绝,纵是皇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城南街,在冰封雪覆之下也是一片死一般的冷寂,满街大小酒楼里就只有广泰楼这一家开了门。 开门也不是为了营生。 庄和初被送进来时,裕王府的人正如近来的每一日一样,又在这儿楼上楼下地大肆搜着,四处叮当乱响,遍目狼藉。 裕王萧明宣就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正中的位子,锦袍玉带,金冠束发,一派公事公办的装束,却合眼捧着热茶。 似是一连几日下来已然习惯了这一团徒劳的嘈杂,并没有丝毫期待,只等一切如常结束。 “哎哟庄大人啊——” 一见谢宗云将人带进门,早一步被救来的万喜忙上前接替扶过庄和初,连声向座上之人一顿子道谢。 “多亏了有王爷在,庄大人要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可真要万死了!” 萧明宣也不睁眼,由着谢宗云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阵话,直到谢宗云说完转身退至一旁,他这才皱皱眉头,缓缓抬起一双凤眸。 人由万喜扶着,就站在他面前。 庄和初天生肤白如玉,眉目清隽,常日看着就是副不太有烟火气的长相,如今被这浑身的血污和冷汗衬着,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 萧明宣垂眸抿了口手中的热茶,才半冷不热地开口,“庄和初,你可知欠了本王多大一个人情吗?” “王爷救命之恩,下官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裹在毛皮大氅里的人被万喜扶着,尤还有些摇摇欲坠,话音虚浮微哑,听来远没有万喜那么发自肺腑,但也算字字声声知情识趣,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倒是命大。”萧明宣说着,漫不经心地朝一旁的位子摆了摆手。 这一摆手,自然是赐坐的意思。 “哎呀……”万喜原地扶着庄和初,没挪脚,依旧发自肺腑地道,“既然庄大人安然无恙,王爷这儿还忙着公务,再多打扰,就是奴婢的罪过了,回头让皇上知道——” “给庄大人上茶。”萧明宣忽一扬声。 话音未落,就有裕王府侍卫将早已备好的一杯茶放到了那空座上。 万喜还是没动,为难道:“王爷,宫里还——” 萧明宣冷眼一横,寒声道:“本王还没问过案情呢,万公公这是急什么?难不成,今日这事儿,万公公在其中还有什么瓜葛吗?” “诶呦王爷您可说笑了——” “说笑?”萧明宣冷笑,“本王这儿忙着公务,没工夫陪你说笑。” 万喜心头一凛,脸上也是一凛,弓了半晌的腰板挺直起来。 皇差就是皇差,客气是情分,不客气才是本分。 “王爷恕罪,奴婢奉旨传庄大人进宫,因着京兆府的疏失,在街上出了这样的差错,已耽搁了不少时辰,只怕回头皇上追究起来,奴婢不得不如实禀报,王爷可要三思。” “万公公警醒得有理。”萧明宣缓缓抿了一口热茶,话音却丝毫没有被茶汤濡暖半分,“那不如,就当本王没救过你,你也就不必这么作难了。来人——” 两个王府侍卫应声上前,佩刀铮然出鞘,只待裕王再发一令。 万喜脸色骤然一白,“王、王爷您不能……奴婢可是在御前伺候的,奴婢是奉皇上的旨意——” 身旁忽然响起两声有气无力的咳嗽,打断了万喜尖细刺耳的话音。 “王爷息怒。”庄和初上前半步,自然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