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顺风顺水,盐帮会也准备得井井有条,并无不妥,唯一会烦扰她的,便是与柳宅那些魑魅魍魉有关之事。 难道是苏莹莹有孕,令她不好受? “莹娘可还记得,当年九曲桥上的白莲疏玉图?” 宁锦随着他的话陷入回忆,同时杏眸微亮:“自然记得,那副图我以金周宣装裱,现下还在淮南宁宅留存。” 母亲刚过世那一年,她足三月不出门,日日寡欢以泪洗面。 方自远洋回来的李怀荃心疼不已,将海外搜罗的舶来品悉数送到她面前也难博得一笑。 眼看小小的女娃儿日渐消瘦,李怀荃带她去了淮南最有名的夫子庙,并重金包下整座庙,在风景秀美的九曲桥旁作画。 宁锦本不感兴趣,直到两只粉蝶翩然飞过眼前,十一岁的女童被吸引了目光,随之一齐落在满池白色荷花瓣上。 洁白的莲瓣如玉剔透,宁锦想起母亲最爱白花,不由看得痴了。 而李怀荃则为她画下一副白莲疏玉图,进而走进了她小小的圈子。 “今日无事,不如我再为你画一幅?” 一缕阳光透过窗牗,洒在李怀荃右半张脸上,温煦如春,可左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少了许温度。 宁锦看了看天色,歉意地笑道:“我还有事,明日再陪怀荃哥哥作画。” 她心中挂念柳奴,归心似箭,是一刻也无法再待下去。 柳奴一般天黑方才来紫婺院,今日她却等不到那时候,一路催促马夫,全速往柳宅赶回。 车帘被风吹起,新奇的物件儿、叫卖的摊贩、匆忙的路人,这些以往吸引她的事物再也入不了眼中。 宁锦此刻才发现,柳奴对她来说,比想象中更为重要。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催促她快些见到那个心底的人儿。 裙裾纷飞,紫婺院地上第一批凋零的落叶被卷起,虽知人还未到,可她还是急切地往内室跑去,忽略了四周下人不同以往的目光。 推开门的霎那,馨香扑鼻,宁锦愕然愣在原地。 牡丹、芍药、百合、玉兰,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小野花,清一色皆是纯洁如玉的白。 案几上,烛台边,甚至是床沿皆是白色的花朵,参差不齐比比皆是布满内室各个地方,令人有如身处天庭仙界的唯美,极尽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