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时会教他读书写字,不时谈论高堂庙宇,江湖海阔,直听得柳奴心生向往。 可当柳老夫人察觉二人融洽的关系后,竟是命人拔了老者的舌头,并对其不停殴打,直到人神志不清方才停手。 久而久之,老者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吊着口气,活得不如牲口。 老者缓慢睁开眼,一脸痴憨,看着柳奴咧嘴傻笑。 - 宁锦近日一门心思扑在盐铺上,在李叔父子的帮助下,已基本掌握宁家名下商贸脉络,惟有名为晋津的一处地界,因账本迟迟未送达而暂缓。 李怀荃见她上手得差不多,便彻底放权,转而大力结交京中豪门子弟,深入滁京贵胄的圈子。 柳无许这几日没再作幺蛾子,除去坚持光膀子睡外,安安静静。 宁锦直接无视,日日睡得好觉,不由神清气爽。 上回李怀荃送的琹楼点心太多,宁锦让芊芊各房都送点,包括苏莹莹那。 翌日三房便着人送来魏氏亲自做的糕点,并表示颇为感谢,三夫人最喜欢琹楼果子。 是而宁锦回府路上去琹楼弯了一道,买了两盒果子。 又瞧见路边一卖花女童,顺带捎了几支白梅,回府后寻来一白瓷花瓶插上,使得屋内幽香阵阵。 宁锦用完膳后倚在软榻上,边吃瓜子便哼曲儿,时不时瞧上两眼白梅,曰其“赏花”。 芊芊忍不住稀奇:“娘子今日似乎心情格外地好,可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娘子快与我说说。” 宁锦睨了她一眼,故作高深:“没出什么事儿,那便是喜事,你不懂。” 自她上京后事事不顺,命运多舛,如这般平淡的日子许久未有,显得格外舒心。 “官人来了。” 听得外间下人通报,宁锦笑颜微顿,要是没这人打扰,那便更美了。 柳奴今日披了一件灰色大氅,衬得整个人气度稳重,与平日似乎有些不同。 宁锦眯眼瞧了瞧,遂不去管,继续吃瓜子哼曲儿,就如寻常一般,两人互不干涉。 只不过那曲调由欢脱转为平静,且小声得只有她自己方能听见。 只是吃着吃着,屋内的幽香多了几分甜腥,宁锦不满转头去瞧,惊呼出声。 柳奴褪去大氅,白皙的脖颈上,竟有道一寸长的伤口不停流着血。 宁锦忙起身:“官人,您怎么受伤了?” 柳无许乃本朝权势最大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脾气又臭又硬,会有谁敢伤他? 柳奴垂眸,如往常一般不搭理她,但今日整个人有些颓丧,像人没了念想,提不起劲儿。 宁锦想起李叔那番话,径自去橱里取出那个存放伤药的青瓷瓶,走到柳奴跟前,“妾身给您上药,如此方好得快些。” 瞧他今日这样,必是在外遇着了事儿,此时若服个软,指不定能把他哄高兴了,谈些条件。 左右这药是他的,她用来借花献佛,不亏。 宁锦算盘打得如意,也不去计较对方不声不响,气度小了些,自顾取了药便往他脖子上抹。 未料受伤之人并无反应,她那一双素手先往后缩了缩。 伤药散着清清凉凉的冷意,与温热的体温相触,在宁锦的指尖如冰与火碰撞那般,叫人心跳加速。 宁锦有些气恼自己没用。 手下不敢用力,边抹边悄悄抬眼瞧去,柳奴的睫毛半垂,又密又长,却如羽翼那般轻盈扑闪,若他不吐那些孟浪的言辞,安安静静的,倒是乖巧得让人怜惜。 正胡思乱想,柳奴忽然掀起眼帘,两人目光直直对上。 宁锦呼吸一滞,近距离才发现那双眼睛深邃不见底,隐约暗含侵略的意味,能把人心魂都吸进去。 她慌乱间错开眼,佯装镇定:“好,好了。” 柳奴深深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觉得她的矜贵矫情没那么可笑。 屋内白梅幽香凛凛,涌动着微妙的气息。 宁锦早就将打的算盘抛至九霄云外,直至被子蒙住脸,耳根子仍烧得滚烫。 柳奴今夜罕见地和衣而睡。 - 翌日清早,宁锦携着芊芊给柳老夫人请安,方出甘乾院,便瞧见一双玉人儿迎面走来。 “莹莹见过二嫂嫂。今日二皇子邀我与表哥哥去城外赏花,正欲去给姨母说道,二嫂嫂不若与我们一道去?” 宁锦日日去铺子忙活已不是什么秘闻,她见苏莹莹一脸真诚,不由顺着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