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唱到最后,忍不住落了几滴热泪。 后面还有几句但是唱不完了,身后靠近的气息让花惊初立刻知道来了人,赶紧拂袖拭去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白姐姐,出来吧。” 还是清冷温柔的女低音。 “袅袅怎只是我?” 花惊初故意俏皮笑了一下,回答:“今日乞巧,男男女女都去郊区捉蜘蛛了。我这黑漆漆的小院,还会有谁来。” 一个人影从高墙处落下,白衣、戴遮面纱,头发用一根簪子挽着,是半披发。细看左耳亮闪闪,似乎戴了枚耳珰,而且只有一枚。 随着黑影靠近,也越来越清晰。并不是纯粹的白衫,外面还多了一层半透明浅蓝色的绉纱。上面绣更深一层颜色的深蓝兰花绣纹,渐变而灵动。 花惊初无数次感慨,白苏烟就是一棵高大圣洁的月桂树。她之所以被吸引,也是白苏烟身上这股雌雄莫辨的气息,优雅又神秘。 “袅袅,我来赴约了。” “那就请白老师多多指教啦。” 苦逼的训练正式开始,花惊初从地上拔起琉璃剑,一下刺了过去。 夜晚和白日不同。白天光线刺目可以蒙眼睛练习听声辨位、反应力和剑招,但到了晚上一切隐于黑暗,此时此刻,锤炼的是兽性本能。 这一剑被轻松避开。 白苏烟侧身,袖中几乎是弹出了一柄软剑。银色的小蛇,迅速缠绕上来嘶嘶吐着蛇信子。这武器实在精巧,花惊初躲闪不及,还是白姐姐及时收回。 “好厉害!” 忍不住变成星星眼。 “小把戏。” 白苏烟抬起手掩在嘴边咳嗽了一下。 可面上装得再怎么淡定,实际上韩陌也无法抗拒女孩半是崇拜、半是憧憬的目光啊,他面上一热感到有些喉咙干渴,目光躲闪,无法与之直视。 花惊初感慨于世上竟有如此能工巧匠,塑造出这种软剑。她从小被寄养在将军府,一直对兵法、武器这种东西感兴趣,忍不住将知道的东西全数吐出:“听闻风月太子有两把剑,一把硬长剑名唤重纹,镶金边泛流光。一把软剑名唤绕指,如银蛇小细而韧。对,画上软剑就和这把有点类似,实在是精妙!” 是不是她看花眼了。 白姐姐似乎愣了一下,有片刻的慌乱。 白苏烟:“嗯,这软剑……” 花惊初挑眉,一下凑近了,踮脚,压低声音附耳道:“是不是?” 白苏烟测过脸,声音都沙哑了:“是什么。” 很少见到白姐姐有如此慌乱的一面,就好像是狸猫被踩住了尾巴。花惊初心里好得意,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早就知道了。 “白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这句话一出,韩陌整个人紧绷。心口处扑通扑通狂跳,她已经知道了?不可能。慌乱一秒后冷静下来,他行事作风最为谨慎,知道他是风月太子的仅有几人。而这几人口封严,绝不可能对外泄露。再加上,如果她真的知晓身份,怕是不会再像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接近。内心苦笑了一下,面上却装什么都不清楚,淡淡反问道:“袅袅,知道了我的身份?” “对啊。” 花惊初得意极了。声音忍不住的雀跃,带了一丝调侃道:“白姐姐,是风月的细作。”其实第一次在靶场见面的时候,陈宝珠他们几个说白苏烟是间谍那一刻,花惊初就有所怀疑。后来第二次皇宫遇见,她彻底确认这一点。可是即便如此,这些与她无关,她只是单纯欣赏、并被吸引,想和白姐姐结交。 韩陌心里笑了。 吾妻聪慧,但不太多。 故意装出一副为难和惊讶的样子,白苏烟的遮面纱晃动,压低声音道:“袅袅既然知道了,那不怕吗。” “不怕啊。” 花惊初晃了晃小脑袋。 她巴不得多见几次白姐姐,怎么可能怕。 继续装,白苏烟一下伸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抱着。桃花散化作的欲念熏香再一次让他心生恍惚,不过韩陌甘之如饴。 白苏烟:“袅袅,谢谢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花惊初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对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练剑穿得单薄,她身材又丰腴相当于整个人贴在了白苏烟身上,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