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隔离了十年的封印解下。 他躲闪,发出不确定的声音:“夕颜?” 她执拗的抓住面具,将它拿了下来。 随着月光拂过,他那张狰狞丑陋的脸庞暴露出来,暗红色的肌肤,像是没有人皮覆在上面,也确实没了这层皮。粗糙的触感,有一道道沟壑,如同搓揉发面的糊糊涂在脸上,有一种发坠的感觉。 “啊!” 宋锦尘吓了一跳,她尖叫着向后挪动。十年之后再见到这张脸,竟感到说不出的陌生和可怕,好丑、好丑、丑得她想吐。 似乎察觉到女孩的反应,他伸出一只手盖住了自己丑陋的半张脸,换了个角度,让月光照到另外一半脸上。几乎是瞬间,所有的恶心感消失了——只有冷艳。 月光下,他没被火灼烧的脸保留了原来最初的模样。弹而水润的唇,挺翘的鼻梁上有一颗俏皮的痣,多情而温柔的桃花眼带着笑意。他直视着她,轻轻呼唤了一声:“夕颜。” 无论如何,距离她给他戴上面具那一日,已经十年了吧。而今天她竟然将面具取了下来,这让他感到开心。 宋锦尘咬唇,她小心翼翼靠近。 一只手抚摸他俊俏的脸,滑嫩温软的触感,是他。是他,是他!她立刻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委屈而大声的哭着:“宫秘関,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是我。”他轻轻回抱她。 她仰头,吻上他的脸。而他始终用一只手遮挡着自己那侧的脸,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拥吻。月光下,她的双眸中闪烁着最真实的欣喜和期盼:“宫秘関,你看,我长大了。我和你说的那样,变成一个美人了。” “是。”他的双眸闪烁着光,就如同他们初见那一日。 阳光灿烂,桃花树下她拈着一朵小花笑着冲他摇晃。他冲过去抱起她,她将花插到他的头上,奶声奶气的说:“関哥哥,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你!”“不行哦。”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夕颜太小啦,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等你长大,变成一个美人。到时候别说是哥哥了,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喜欢夕颜。” 宋锦尘眼中闪烁着泪,拽着他一下躺倒在床上。 她眼中的炙热,他懂。 “夕颜,你确定吗?” “我确定。” “夕颜……” “関哥哥,我已经不是处子了。” 她的笑带着苦涩,带着一种报复的、莫名的悲伤,她重复了一遍:“当年,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夕颜没有错,是哥哥的错。” 他拭去她的泪,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鱼肠。他当然知道她这十年来的混乱,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善后的。甚至连这些必备的物品,都是他准备好了,隔着一扇窗看着她与别人纠缠。 宋锦尘拒绝:“不要。” “不行,这是为了保护夕颜。” 别人不行,他也不行。没人能够伤害她,除非她成为别人的妻子,除非她愿意诞下和她一样容颜的婴儿,否则,没人能够这样做。 她很坚决:“不要。” 宋锦尘知道这是梦,是一个注定会醒来的梦。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而十年后时间再次流逝,终究会有结束的一日。 她说:“不要戴鱼肠了,我愿意的。” 月光碎在女孩的身体上就像斑驳的鱼鳞,而恍惚间,碎的似乎不是光,是她。她落下眼泪,双手伸向了他。 —— 与此同时,将军府。 也有一个女孩在做一个破碎的梦。 花惊初攥着被单,无法抑制地在呓语。 因为梦中,四处都是冰冷的河水。 窒息,胸闷,水母在头顶游动。先是一只水母,然后是两只,直到身边到处都是水母。它们蹭着她的肌肤,黏稠像鼻涕一样的触感。她想尖叫,但河底的淤泥好深,她一只脚沉在里面,努力向上游动也没办法脱离。就在这时,叶子轮生,花重合瓣,那朵白茉莉盛放在眼前,她停止挣扎,静静看着它。 伸手拨开花瓣,一层又一层。 洁白而柔软的花,并没有因为她的触碰而碎掉,一层层拨开,花蕊终于露了出来,是雾蓝色的。而就是这一瞬间,黑暗席卷了一切,她只看到一抹雾蓝色就眼前发黑,马上就要昏厥。 “小姐! “小姐醒醒!” 花惊初睁开眼睛,眼前是拿着一盏灯的蔓春。蔓春将灯放在旁边的矮凳上,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汗:“做噩梦